一双充满贪婪的眼睛很快盯上了王离的这尊分身。 邪修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邪修。 这双眼睛的主人夏庆云也是如此。 混乱洲域里任何一个时代的统御者,都很擅长将所有被逐入混乱洲域的修士宗门形容为挑战权威和压迫的反抗者,在所有混乱洲域典籍的记载之中,修士洲域的那些所谓的仙门正统,无一不是思想保守的老顽固,无一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而妄图一手遮天的伪君子。 混乱洲域的典籍里很少有所谓的人性和底线的辩论,有的只是愤世嫉俗的尖锐抨击,凭什么同样的法门,在所谓仙门正统的宗门手中使用就是代表着正义,而在混乱洲域的修士手中使用,就变成了邪恶? 所以和混乱洲域上任何一个时代的年轻修士一样,夏庆云以及这一代的绝大多数混乱洲域的年轻修士一样,他们都坚信仙门正统的修士只是既得利益者,只是嘴上仁义道德但暗中男盗女娼的伪善者,他们也很自然的将自己想象成为因为寻求正义和真相而被迫流往在外的叛逆者。 而这也正是混乱洲域的所有统治者希望的。 因为只有永远充满着这种被迫害者的不甘和愤懑,并坚信自己代表着正义,混乱洲域的绝大多数力量才会联合起来,才会为了共同的目标去奋斗。 否则混乱洲域的修士始终都是一盘散沙,根本不用等到修士洲域的仙门正统修士前来清剿,混乱洲域里的各种大大小小的势力已经为了有限的资源自相残杀得你死我活了。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在过往无数年的反复洗脑之下,在更为恶劣的生存环境以及永远存在的强大外部威胁之下,绝大多数混乱洲域的修士都始终将注意力放在最为邻近的修士洲域之中,他们比起修士洲域的诸多宗门,要更为团结。 而且始终不得安逸的修行生涯,也让所有混乱洲域的年轻一辈在知晓修士洲域的这一代年轻修士的修行经历之后,都会心生鄙夷,觉得修士洲域这一代的年轻修士都是温室里的花朵,和他们相比,就像是温顺的家犬和凶狠的野狼的区别。 夏庆云是庆云路的修士之一。 庆云路并非宗门,而是此番最先通过一些空间裂口潜入红山洲的先遣部队中的其中一股。 夏庆云也并不知道混乱洲域第一批到底有多少股先遣部队进入红山洲,但可以肯定的是,和他们一起通过那处空间裂口的就有“庆云路”“飞霞路”“寒铜路”“赤霄路”“天谕路”等八股人马。 这八股不同路数的混乱洲域修士至少也有一千几百名。 他也不知道其余这些路的混乱洲域修士到底去往何处,去执行什么样的命令。 他只知道他们庆云路的任务,是暗中袭击红山洲北部的弱小宗门,尽可能的切断弱小宗门之间的联系。 这个命令实在是很宽泛。 啥叫尽可能的切断弱小宗门之间的联系? 袭击弱小宗门? 不带具体指标的话,其实所有庆云路的人都知道,这就相当于是将他们当成探路的石子和流寇,先丢进红山洲北部来试水来了。 他们充其量也就是能够分散修士洲域的一些注意力,制造一些不痛不痒的麻烦? 所以一开始进入红山洲之后,所有庆云路的修士行动都极为谨慎。 夏庆云也是一样。 这种谨慎就和修士洲域的人进入混乱洲域是一样的。 但很快这种谨慎无形之中就被一种崇高的想法和现实面对的环境冲淡了。 随着后继的一些消息陆续传来,夏庆云发现这次“混乱之潮”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这是一次史诗级的颠覆之战,无论胜负,都注定改变修真界的格局,而他们作为最先进入修士洲域的混乱洲域修士,注定会在典籍之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或许他们就是混乱洲域重新抢回道统的先驱者。 而现实的情况是,他们发现修士洲域的修士,真的有些不堪一击。 修士洲域的修士,似乎到了这种时候,还对其余的修士缺乏足够的警惕,他们在自己熟悉的这红山洲之中行走,还跟行走在自家的花园之中一样,殊不知这红山洲已经变成了猎杀场。 而且他们所遭遇的绝大多数修士,都缺乏足够的战斗经验。 所以很快,乐观的态度充盈了他们每个人的心田。 夏庆云觉得自己注定和寻常的混乱洲域修士有些不同。 因为他叫夏庆云,他正巧在庆云路,这名字的重合,可能会在后世有更多的记载。 所以即便庆云路这一路的路长因此有些对他不爽,而故意给他多安排一些任务,他也是没有丝毫的怨言。 能者多劳嘛。 毕竟在庆云路这一路八十几个修士里面,他是最年轻的金丹修士。 这绝对是不容易的! 因为庆云路这八十几个修士里面,还有混乱洲域之中大名鼎鼎,让人如雷贯耳的玉灵天的修士,还有天荒绝域里出来的修士。 他现在的任务,只是确定方圆两千里范围之内,有没有元婴期之上,也就是化神期的大能存在。 没有化神期的大能存在,那么庆云路其余的修士,就可以放心胆大的进入此间,在这片区域里活动,接着他们会再去探查别处有没有化神期的大能存在,再转移到别处。 按理而言,这种好像始终避免被厉害大能察觉的躲猫猫一样的迁徙过程里,是最好不能进行大肆的掠夺和杀戮的,但正是因为太过乐观的态度,被一种独特的元气波动吸引过来,却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大能的气机存在之后,夏庆云还是忍不住偷偷的谋了点私利。 他一共偷偷杀死了十余名修士,夺取了他们身上可以用来炼器和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