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永远会来,有时候晚来不如早来。” 这名身穿黑色法衣的年轻修士乃是金庭宗年轻一代修士之中最为杰出者,但他也根本无法理解这句话的真意。 然而也就在此时,不只是他,这冥渊之中所有人都瞬间停了下来。 就好像时间在这一刹那彻底凝固了一样。 唰! 一道根本看不出色彩的流光就像是空间的裂缝在蔓延一般,以这冥渊之中几乎所有修士都根本无法感知的速度出现。 直到这道流光冲击过后,当数十座移动行宫就像是脆薄 的炭片一样轻易的炸裂开来,当沿途遭遇的修士瞬间身体崩碎成无数肉眼难见的粒子,等到远处的地面发出啵的一声轻响,金庭宗这艘飞艇内里的这名身穿黑色法衣的年轻修士才反应过来有这样的一道流光真实的掠过。 然而他连惊骇欲绝的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无数这样的流光就已经出现。 所有充斥在冥渊之中的寒雾被瞬间冲得不知去向,就连黑暗都似乎被刹那驱散,冥渊之中一片光明。 空间都瞬间好像支离破碎,一道道带着无法抵御威能的流光,就像是神明从虚空之中射出的神箭,收割着沿途的一切生命。 各种恐怖的防御威能在绽放。 这名惊骇得浑身都似乎要炸裂的黑衣年轻修士看到,之前那条如白色巨碑般的巨蜈上半截身体突然消失了,就像是有无数飞沫在它的身躯消失处绽放,与此同时,那围绕着它庞大的身躯飞舞着的所有白色灯笼也都消失了。 就在下一刹那,一道同样让他无法来得及捕捉的可怖气机和他所在的这艘飞艇擦肩而过。 只是擦肩而过,这艘飞艇的小半截就直接消失了。 这名黑衣年轻修士是幸运的,他在另外未消失的半面。 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窒息感,连恐惧都似乎被瞬间压榨成了飞灰。 他看到那一侧有十余名同门,包括三名元婴长老直接就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传说中的虚空毁灭法宝么?” “这就是来自三圣的杀伐么?” 这个时候,他就像是灵肉分离的。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他似乎在不断失神的惊呼,在发问,然而他却都没有觉得自己在惊呼。这声音明明是他自己的声音,但在他此时的感知里,却好像是别人发出来的一样。 那名身穿金色道袍的中年修士有些麻木的看着那些人消失处。 此时这艘飞艇甚至还未真正的开始坠落,与此同时,这名黑衣年轻修士听到了这名中年修士的声音,“如果你能活着,那你很快就会明白为什么。” 这名黑衣年轻修士不明白。 至少在此时不明白。 但也就在这一刹那,他的眼前又空了一片。 那名身穿金色道袍的中年修士和十余名修士,连带着舰体在他的眼前消失。 这名黑衣年轻修士僵住。 他没有能力思索,他的头颅就像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推动,不由得低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前方。 他的脚尖前方数寸处便是虚空。 舰体在他脚尖前数寸处消失了。 他所在这小半片舰体还在,但大半片舰体已经不见了。 彻底失衡的舰体开始坠落,他的身体也随之站立不稳,朝后倒去。 在下落的过程中,他的整个身体都在不断的发抖,他甚至没有想到动用任何的飞遁法宝,直到这小半片舰体坠地的刹那,他体内的真元才似乎活了过来,一种本能才让他的身体绽放出护体灵光。 轰! 舰体四分五裂,一些和他一样幸存的修士,包裹着灵光就像是发亮的弹珠一样从破碎的舰体之中弹飞出来。 到这个时候,他才仿佛从虚幻变回了现实。 他听到了哭嚎声。 这哭嚎声明明是他自己的声音,但他听来却好像是别人的声音。 方才光怪陆离就像是巨大集市一般的冥渊,此时已经变成威能暴走的炼狱。 虚空在嗡嗡的震荡,地面被切成无数的沟壑。 一道道的可怖威能还如同看不见的法剑一般在虚空之中穿行。 但与此同时,他的耳廓之中已经充斥许多贪婪的厉喝声。 “快!收敛法宝!” “快,收集有用之物!” 这名黑衣年轻修士在刹那间明白他师尊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很快就能明白为什么。 他已经明白了是为什么。 若无大量的修士聚集,那三圣永远都不会发动这样的攻击。 三圣和修士洲域付出大量的代价发动这样的攻击,便是要大量收割混乱洲域修士的生命。 无论何时何地,混乱洲域的修士不聚集时,他们不会发动这样的攻击,但只要聚集,这种攻击始终就会到来。 按照混乱洲域的经验,三圣宗门这样的空间毁灭法宝并无法一直动用。 那就是说,这样的毁灭法宝迟早会动用,必定就是要杀死许多混乱洲域的修士。 对于混乱洲域而言,或许绝大多数人和他师尊所想的一样,宁愿这样的杀戮出现在集结进攻时,而不是出现在一些战斗的关键时刻。 而对于修士洲域而言,恐怕这种选择就更为简单,什么时候能够杀死更多的混乱洲域修士,便在什么时候动用。 那为什么明知如此,还要这样聚集? 那是因为所有的宗门都已经心照不宣。 除非不想要发动混乱之潮,若是想要进攻修士洲域,便无法畏惧这样的死亡。 而在这样的杀戮之下,死亡也能带来新生,那些在收割之中幸运活下来的诸多修士,便能够从死亡之中获取大量惊人的利益。 所以这是冥渊,这是一个巨大的赌场。 除了他们这些新嫩,所有那些老鸟都知道,这是一个恐怕只有十之三四的人才能存活下来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