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前崩塌的虚空之中出现的自己,牧青丹的脸色微变。 他现在的情绪表现和正常人的情绪表现相比可以说是缩小了很多倍,也迟缓了很多倍,所以他的脸色只是微微的变化,但实际上便意味着他的情绪波动已经十分剧烈。 新神的能力都来自于特殊NPC的隐藏机制,完全脱离于修真界的秩序法则,除非是当年这些NPC的隐藏机制的设计者,否则在交手之初也不可能很清楚的知晓这些新神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能力。 牧青丹也不知道这名中年道姑进阶至此拥有的神格力量到底是什么,但只是看着崩塌的虚空之中出现的自己,他便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在这一刹那,他的意识也有些莫名的混乱。 他感知不到这名中年道姑的存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然而也就在此时,他的左手触碰到了一件硬物。 这是一只水瓢。 这是一只很普通的皮质水瓢,是某种很寻常的动物皮制成的水瓢。 它没有任何的灵气波动,而且看上去制成之后的年岁已经很长,表面的油脂都已经出现了岩石风化般的那种裂纹。 这只水瓢只有巴掌大小,一直挂在牧青丹左手的腰侧。 当牧青丹下意识的抓住这个水瓢的时候,他甚至不清楚这个水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挂在他的腰间的,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在这种危险的时候抓这个水瓢能干什么。 他不清楚,但是这只水瓢仿佛却已经明白了他此时的处境。 当他的手触碰到这只水瓢的刹那,它开始变化。 它裂了开来。 每一片碎片开始不断的变大。 在每一片看似粗糙且没有任何灵性的皮质碎片开始变大的过程之中,周围的虚空之中发出了隆隆的轰响,有无数玄奥的字符不断的闪现出来,一些固有的法则在被不断打散,在不断重组。 牧青丹的头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河流,一条黄色的河流。 在牧青丹有些茫然的注视之中,这条黄色的河流坠落下来。 他身前的虚空也像是琉璃一样继续崩碎,崩塌的虚空之中出现的牧青丹消失了。 这条巨大的黄色河流也随之消失。 中年道姑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她的额头上出现了一滴黄色的水滴。 这滴黄色的水滴在她的额头上停留了短短一瞬,然后沿着她的额头落到了鼻尖,落了下来。 她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印记,就像是被人用朱砂笔点了一点。 周遭数百里范围内的修士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中年道姑出手的刹那,他们的所有感知包括视觉就已经完全失效,他们就像是失去了对周围世界的感知能力,或者说就像是陡然被从这个真实的世界抛了出去,放逐在另外一个空域。 等到此时,这些修士才回归真实。 中年道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的额头上没有什么痛感,但是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危险感觉,却像是根须一样在她的体内不断的蔓延。 “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 她看着牧青丹,想了想,说了这一句,然后接着说道:“不过这似乎也不是你自己的力量。” 说完这一句话,刚刚一瞬间丧失的所有信心和勇气似乎重新回归了她的体内,而且这失去的信心和勇气似乎加倍递增。 她的眼中出现了炽烈的光芒。 她看着一言不发的牧青丹,微嘲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说明你之前所说的未必便是最终的宿命。”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当她这句话的声音响起的刹那,她的整个人便像是一张纸一样折叠起来,变成了牧青丹眼前的一片薄如蝉翼的纸张一般,然后瞬间消失。 四面八方的天地间响起很多细碎的声音。 那是无数修士遏制不住的身体战栗和体内的灵气波动产生的声响。 这些细碎的声响汇聚在一起,渐渐变得嘈杂。 在这无数蝉鸣交织般的嘈杂声中,牧青丹的身体也开始微微的战栗起来。 他的左手再次摸向腰间。 但是他摸了个空。 那个水瓢不在了。 但就在他微微一怔的刹那,他体内产生了一种古怪的感觉,他似乎触碰到了某种法则,许多碎片飞舞而来,那个碎裂的水瓢又出现在了他的腰侧。 一种古怪的情绪再次充斥他的脑海。 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好像变得木木的。 之前在被唤醒这种模式之后,他也是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变得木木的。 他此时一丝都不记得和沈空瞾之间发生的事情,至于更为久远的身为悬石洲道子的事情,他更是一无所知。 那是绝对的空白。 但他之前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那是一片空白,他只是纯粹的接受着某些指令而行。 他不记得沈空瞾,但此时他突然觉得方才那中年道姑所说的是对的。 这个水瓢不是他自己的东西。 他恍惚记得自己出现在这个水瓢的主人身边的唯一原因,便是冥冥之中被安排接近和学习此人的能力。 他之前并没有成功。 即便接触和学习了很多年,但这个水瓢主人的法则他依旧不能理解。 所以这个水瓢和他刚刚领悟的东西,是这个水瓢的主人赐予他的。 他此时脑袋木木的,这种理解也只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但因此,他的体内陡然开始充斥一种难言的恐惧。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接触和学习的同时,这个水瓢的主人应该也已经在接触和学习他,在试图改变他。 现在他能够掌握这个水瓢主人的这种法则力量,只是因为水瓢主人想让他知道,主动让他学会。 那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学习到了这种法则力量之后,又要做什么? 他一时间更加迷茫。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