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了一下——
“嗡嗡……”
剑刃破空,带着强势的灵力,在夜空之中泛起音波,朝远处传去。
苏清越又弹了一下——
“呜呜……”
剑声呜咽,在喧嚣的夜里响起,遣散了嘈杂,带来了一丝愁思。
两道剑声,灵力极为磅礴,震得四周之人安静了下来。
众人熄灭了交谈声,将目光投向了华清楼顶。
却见硕大如圆盘的银月之下,身穿红衣的白发盲剑客,将剑横在身前,又弹了一下——
“泠泠……”
剑声泠泠,伴随着冷冽的歌声,随着夜风吹向了远方:“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注1:引自《诗经.秦风.无衣》)
剑声冷冷,女声幽幽,萧瑟且肃杀。
受她所染,易初举着酒杯,与她应和了一句:“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注1:引自《诗经.秦风.无衣》)
易初的声起,底下的少年英杰们,在夜风中与她相和:“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注1:引自《诗经.秦风.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在凄凄夜风里,于泠泠剑声中,硕大的圆月之下,响起了一夜的《无衣》
传说这首曲子,乃是八千年前,一位叫做昭的先王所作的曲子,为了纪念随她一起抵御妖魔,战死异渊的将士。
在八千年后的今天,无数的少年英杰唱着她所谱之歌,怀揣着迈入五大学院,学习兵
法,前往异渊除魔的念头,一起唱起了这首歌。
这注定是难忘的一夜。
千百年后,沧海大陆仍旧流传着关于她们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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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升起得很快,当清晨的第一缕晨光落在易初身上时,她身上的酒气终于散去,缓缓地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一瞬间,无数的记忆用来,吓得她立马坐正了身体。
倚栏调戏小姐姐……
在合欢宗姐姐们的怀抱里流连忘返……
然后被苏清越抱着游了一整条街……
最后的最后……
说了真心话,让清越做领袖!
易初将自己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列了出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捂住了脑袋,忍不住拍了拍:啊啊啊……
丢人!好丢人!好丢人啊!
苏清越就坐在她身旁,将她的一系列动作都听了进去,斟酌了一番,才开口:“初儿……”
易初猛地抬头,看向苏清越。
这时候她才发现,苏清越一直在她身旁守着。
许是晨光太微弱,微蓝的薄雾里,苏清越显得如此羸弱又白皙。
易初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好一会才道:“怎么了?”
苏清越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酒醒了吗?”
易初点点头:“醒了。”
“我想也是。”苏清越伸手,落在她的肩上,“你这一夜都不肯回客房,嚷嚷着要看月亮,所以我就只能让你睡在此处。”
“你饮了酒,又吹了风,只怕头部会有些不适。”
“趁万国大会还没开启,你躺下来,我给你揉揉。”
易初顺从地躺了下去,苏清越的两手食指与中指各自抵在她两侧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了起来。
易初仰头,望着晨光落在苏清越的白发上,透着蒙蒙蓝光,斟酌了一会问:“昨天……”
“我好像做了许多不雅的事,你……没有生气吧?”
苏清越面色很平静:“初儿指的什么事?”
易初显然很为难:“嗯……就……”
苏清越笑了一下,轻声问她:“是指在合欢宗的姐姐们怀里被轮流抱去……还是指不胜酒力,却喝了一路?”
易初总觉得自己明明没有做什么,但却又莫名心虚。
从鲛人女王要给她赐婚那件事,易初就知道了,苏清越极其介意她和别的女子亲近。
易初将其称之为:小孩子的占有欲!
易初轻咳一声,很是尴尬道:“都……都有吧……”
苏清越叹息了一声,揉着她太阳穴上的手往下,捧住了易初的脸,与她轻声道:“这是初儿的天性,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更何况,初儿本来就是人见人爱。”
昨夜易初招摇了一路,一口一个我的师姐……我的师姐……
这天下,还有谁不知道
初儿最在意她呢?
如此说来,她为何要妒?
人生七味,柴米油盐酱醋茶。
人生八苦,不过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种种滋味,百般辛苦,她在自己的人生里,幻境中,已经尝遍。
唯有爱在这世间是永恒的。
剑仙斩天因爱天下苍生,献祭自己,护住天下。
游初因爱天下苍生,四处行侠仗义,最后完成自己的使命,至死都在与妖魔争斗。
每个人出生于这世间,都有自己的使命。
苏清越觉得自己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