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崔红娜语塞,涨得脸通红。 施诗从容不迫地换下纳米防护服。 崔红娜只是一个送检的专员,在她去古村前便说话阴阳怪气。 她作为唯一的生还者回来后,崔红娜变本加厉,人前人后喊她扫把星。 流言蜚语从来都出自一张贱嘴,“扫把星”这个叫法传遍基地。 所谓众口铄金,纵然科研人员反对迷信,但是听多了这叫法便默认是事实,很多人暗地里跟风喊她扫把星。 施诗对此置若罔闻。 因为流言蜚语断送前途,不值得。 她的导师是生命科学界的顶尖院士,这个研发基地专攻干细胞培育技术,别人削尖脑袋也进不来。 她一直梦想着,进入引领科技发展的金字塔顶层,而非跟庸人嚼舌根。 崔红娜对于她的淡定,气得咬牙切齿。“你——” 施诗接听来电,当她是空气。 “……好的,我马上来。” 导师找她谈话。 办公室内,年过半百的院士放下保温杯,双手交握。“小施,昨晚样本丢过一会儿对吗?” “是。”她如实交代。 “裴博士说,是他检测完样本以后,没留神,弄丢了样本是吗?” “是。” 裴冽是这个项目的顶梁柱,她深知领导不会对他处罚。 果然,愁眉不展的院士转移话题:“监控拍不到样本丢失的过程,裴博士也说不清,你当时有留意到不对劲的地方吗?” 施诗正襟危坐,问心无愧:“抱歉老师,我当时顾着分析样本的基因序列,没有注意到。” “没关系,我只是问问。” “老师,样本现在……安好吗?”她的心砰砰地加速跳动。 她极想知道昨晚可怕的一幕,是不是做梦。 “噢,放心,样本完好无缺地躺在实验室。” 完好无缺? 她不动声色地思索。 裴冽还是原来的裴冽? 院士又拿起保温杯喝枸杞茶,语重心长地提点学生:“这具样本对我们的项目非常重要,任何环节不容有失,我们必须战战兢兢,不能犯错。” 施诗听懂他的敲打,点头答应。 “没什么事了,你到了下班时间,回去休息吧。” 已是下午一点,下班前,她特意经过实验室,想着找裴冽试探一番。 可惜,裴冽不在实验室。 台风最强劲的时期虽过,但外面下着滂沱大雨。 她没骑共享自行车,选择奢侈一次,打车回出租屋。 她不是正式员工,没有资格住宿舍,积蓄只够租老城区的房子。 到了出租屋的楼下,她打起伞,冒雨跑进楼里,裤腿湿漉漉。 七月炎热,她穿着的雪纺衫被溅湿一片,隐约透出内衣的颜色。 “哟,这么大雨才回来?” “嗯。”施诗一瞥探出头的房东,飞快地跑上楼。 房东眯眼打量她若隐若现的内衣颜色。 五楼的楼道昏暗脏乱,她急忙掏出钥匙开门。 回到出租屋,不论白天还是黑夜,她必须在身处的地方开灯。 她总觉得没有光芒的阴暗处,有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她。 无论她换多少门锁,窥觑的视线还在。 对了,和在实验室被窥觑的感觉,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