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快,就在前边,属下记得有个废旧的屋子。”颂涵扶着冷月不断向前跑着,索性那昏君没有派兵追过来。 来到那间破屋子,冷月才和颂涵运功疗伤,那几个丑八怪实在是厉害,这中州朝也不可小觑。 已经离了京城,不用担心追兵的问题,唯一不太方便的就是这地方太过阴冷,实在不宜久留,更何况这地方连个人影都没得,他们所带的干粮和银子也遗失在了客栈之中,可以说身无分文,严重点还要风餐露宿。 “还是继续走吧,这地方我可待不下去。”冷月说罢便拾起青玉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着前方走去。 约莫行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见到了一户人家,冷月高兴的上前去敲门借宿,不料对方是个男子,不论她们说什么都不乐意让她们进门。 颂涵也不管那么多,直接一把飞刀指在了那人的脖颈处,“得罪了,到时候把银两补给你。” 那男子眉头一皱,轻微的点了点头。 北站,边境。 大漠狂沙,策马千里,向前进跟随着西西岛的守将千和以及他的夫人秦阳来到那最为贫苦的国家,傲索冥。 他是带着对象逸帝的仇恨来到这个地方,到目前为止,向映月依旧没有半点消息,整个将军府三百多口无辜的冤魂都在那不知名的地方等待着沉冤昭雪的那日,而他那不知是死是活的儿子,成为了他唯一活下去的动力。 热浪透过车帘侵袭着向前进的面颊,自从他清醒过来之后,满脑子都是那日离去时向映月的声声呓语,他差点就动摇了,然而他最终还是找回了理智,不能回头,一旦回头就是前功尽弃,心狠手辣的皇帝定然不会放过他,回去了就铁定死路一条。 他就那样看着向映月离他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完全不见。那个时候,他才明白这个世界是那样的残酷。 向前进也明白,此次前往傲索冥也是一场不能预知的劫难,当初中州压榨傲索冥时,就注定了多年后不可避免的今日。 千和扶着向前进下了马车,距离那场几乎要了向前进性命的杖刑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他身上的伤还未曾痊愈便急着来到这傲索冥寻求合盟,为的就是早日解救那些正处于水深火热中的中州百姓,以及成全他的一份私念。 好在傲索冥还不敢公然与中州作对,在秦阳一番说辞下,他们就直接进入了傲索冥的境内。 一路向东北方向直行,穿过了无数山山水水和村落,终于来到了傲索冥的皇城。 刚到城门处,一群守卫便将马车给团团围住,还不等城门统领到来,向前进便下了马车,拿着自己以前暗制的将令递给一个离他最近的守卫,“本帅奉皇命来谈傲索冥进贡一事,还望各位引路。” “既然是中州的使者,自然不能怠慢,来人,即刻安排上好的房间于使者安置。” 话音刚落,一个身姿矫健的中年人便出现在向前进眼前,“本官乃外使接待处统领,向将军,国主有请。” 傲索冥王宫。 宥横一见向前进,第一反应就是派人将眼前之人抓起来下狱,虽然那一年他们不曾被中州入侵,但是这多年的敲诈也让原本不太富裕的傲索冥更加贫穷;身为一国之主,却眼看着他的子民活活饿死,又无计可施。 “国主的意思向某不明白。”人为刀俎,向前进却不是待宰的鱼肉。 “将军私自来我傲索冥,就不怕落得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宥横笑了笑,如向前进所料,他确实不敢对向前进做些什么,整个傲索冥都在中州的掌控之中,若是向前进死在了他们的地盘,可能在不久之后,地图上再不会出现傲索冥这个并不是多大的国家。 “良禽择木而栖,向某今日来,是投奔国主的。”向前进看着眼前的宥横,比起韩杰,他更愿意辅助宥横这样将百姓放在首位的君王,“不瞒国君,中州于向前进,只是一个噩梦。” 原本是手握重兵的镇国将军,太玄宫一事让他坠入地狱,那一顿几乎要命的杖刑,那看着亲人被杀时的无助,那无知百姓的声声谩骂,虽然都解释的通,甚至合符着常理。 可他又何尝不是受害者。 仇恨可以让人蒙蔽双眼,象逸帝对向前进的残忍终是将这位忠良之臣逼得走投无路,谁又能背负着血债去为那侩子手拼命? 人性的虚伪,贪婪,无休止的欲望,过河拆桥,这些他曾经不愿干的事都让他在某个时候统统尝试,给他无法阻挡的致命一击。 三千青丝一夜白发,愁几多。 数年忠骨一朝埋没,殇几何。 人生之悲,莫过于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如今的向前进,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