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着气氛和缓了才开口,“你这孩子,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宁安回答,“有事忙,有活干,没什么好操心的。”说罢捡了两件正在做的事,说了出来。
他和缓的态度给了世子错觉,世子试探说:“过些日子,要不要接宁家夫妻来京城一趟?也算是碰个面,互相认识。”
宁安心平气和的说,“见他们做什么?我爹娘跟王府又没关系。”
世子还在自顾自说:“认识之后好来往.....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他们只是一对平凡的乡间夫妻,跟王府攀上关系做什么?他们在乡间日子过的好好的。等青葵巷建好,我也该回乡下去了。”
宁安说的平淡而笃定。
“你不想认亲,等
() 等,宁家夫妻甚至什么都不知道?”世子回味着宁安的话,那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宁家夫妻不知道,宁安也没打算认祖归宗,是吧?
“这怎么可以!你可是王府的血脉!纵然不能认回去,认个义子也是好的,怎么能让你还留在外头吃苦呢?”世子苦苦劝道,“我怎么舍得?”
宁安噗嗤笑了,“怎么不舍得?又有什么舍不得?我还不是在乡下吃了二十年的苦?现在我已成人,最艰难的时候过去,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认祖归宗?!我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呢?你这话是要挖我的心肝呐!”世子锤着胸口,“当年情况危急,才出此下策,我也是有苦衷的,如果不是这样,世子之位早就让人夺了去,我们一家子都要喝西北风去了!”
宁安讽刺一笑,苦衷?发乎情止乎礼很难么?管住自己的裤腰带很难么?孩子都有了来说什么苦衷?还不是自己做的。
他冷着脸,世子哀声叹息,“做了错事,我也十分后悔,日日不能安枕,只要一想到你受过的罪,我就惊出一身汗,夜不能寐。只是大错酿成,无法弥补,我只能做多少,算多少。”
“喔?”宁安冷不丁说,“想弥补?那就恢复我的真实身份怎么样?告诉外人,我才是应王府的嫡长孙,你,考虑考虑?”
“这,难度太大了,一旦此事泄露,会让王府天翻地覆的。”
“王府不会天翻地覆,反而是你,一定会天翻地覆吧?”宁安欺进身,威胁的姿态跟沈与华惊人的相似,“我那几个叔父,不是省油的灯?”
照世子说,二十余年前,叔父都能威胁到世子的地位,二十年后岂不是更厉害?况且现在世子“卧病”身体不好,叔父们更有竞争力了。
想到世子焦头烂额的样子,就开心。
“你!”宁安戳中了世子的弱点,世子刚要发怒,硬是把脸色缓了下来。
宁安猜的不错,世子一病,其他的兄弟蠢蠢欲动,对着应王使出浑身解数,有装精明强干的,有撒娇卖痴彩衣娱亲的,有装孝顺亲口侍奉汤药的,如此种种,世子的危机感实在浓重,不得不过来想办法,拉两个帮手。
他不能倒下,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眼看宁安想走,世子一狠心,大氅一扔,直接跪下,对着宁安道:“安哥儿L是我对不住你,你就原谅我吧!”
宁安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后深深皱眉。
马车无声,两厢对峙,宁安急着过去扶人,世子坚决不肯起,说是不原谅自己,就不肯起来。
宁安索性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以父跪子,世子是想要世人戳我的脊梁骨么?偏生还是在马车里跪,怎么不跪到外面去呢?跪在外头,才能显示出你的诚意啊!”
世子语塞。
“你乐意跪,那就跪吧,本身就是你欠我的。”宁安直起腰来,“不过下跪并不会让人感觉到有诚意,我猜世子心里在咬牙切齿,等着以后报复回来。”
父亲的尊严怎么能折损呢?肯定是孩子的错。
世子急急摇头,“我是真的满心愧疚,只想求你原谅。”
宁安不答,继续说,“还有,世子大人,你越是急切,越是暴露自己,我现在是否原谅,对你来说很重要?既然重要就别再来招惹我了,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别再碰面才好。”
“帮人成事很难,坏事却很简单。”
宁安轻轻笑了笑,掀开车帘出了马车,一阵寒风吹过,刮的人格外清醒。
与其待在那样暖洋洋的氛围里,他还是更喜欢让人清醒的寒风。
宁安大跨步离开了。
世子掀开帘子时,只看到宁安远去的背影,深觉今天出师不利。
应该等宁安消气,或者先找人试试水,再来祈求原谅的,就不会跟今天似的,丢了脸还弄的不上不下,以后更是事倍功半。
不过还有华哥儿L......世子望向沈与华,只见沈与华怔怔的,露出难以言喻的失望来,两边目光交汇,沈与华扭身就走。
大管家回首要拉住世孙的袖子,沈与华厉声喝道,“要回王府你就回去!别跟着我!”
甩脱大管家,闷不吭声就走,连大氅都甩掉了。
美玉落后一步捡起大氅,拍掉上面的雪花,急急追了上去,真等追上了,她又不靠近,就这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