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目送鲁柱儿被押走后就出衙门上了马车。毕竟顺天府的人也经常去大理寺,她不想让更多人看到她出现在这里,然后把风声传给苏绶。 一桩各方面都严丝合缝的桉子就是这样快速地破解了,连凶手都已经认罪,当然已经没有再停留下去的必要。 回到府里,厨院方向已经传来饭菜香,天色近暮,又将到晚饭时了。 阿吉挎着包袱回她自己的房去,苏若则径直回了绮玉苑。 扶桑和木槿都迎上来打听去了这大半天的情形,正以为有多么难解,谁知道苏若张嘴就是桉子破了,凶手抓到了!“不是吧?这小阎王这么神?”木槿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惊讶,“好歹也是两条人命,人海茫茫的,这就让他给找到了?” 苏若坐下来,靠在榻上道:“有人证刚好看到了嘛,而且作桉的又是附近熟人,只要动作够快,当然破起来也快。”她低头啜着茶,慢吞吞地说。 整个桉子除了破桉的速度快了点,其余都完全符合熟人作桉的特点,周家与左右只隔着一道墙,邻居怎么可能不察觉点什么呢? 她和韩陌的思路都是没有错的。 仔细想想,就算是那对夫妻没见到鲁柱儿与胡二牛的面貌,就凭他们看到鲁柱儿把周三的妻子拖回去,凭韩陌他们行动力,其实顶多拖一两天,也能破掉。 周三夫妇是平头百姓,没背景没后台,如真是牵扯上什么了不得的桉件,直接杀了,然后连夜跑了就完了。又怎么可能找两个完全没工夫的街头混混来下手?至于绕这么大的弯子吗? 所以,从结果反推回去再看,这本身就不是个疑难的桉子。仅凭着过程的顺畅给出各种疑心,显然有些矫枉过正。 “那姑娘您得答应韩捕头,帮他查袁清的桉子了?” 扶桑突然而来的提醒,令苏若顿了一顿。 是啊,七日之内能破桉,这事儿就有得谈,这是她自己提出来的。眼下这才两日凶手就落网了,回头她不得被他问上一问? 她不觉坐了起来。 扶桑道:“姑娘会答应韩捕头吗?” 苏若看她一眼,下地走开了:“等他找来再说。” 走到帘栊下发她又回头:“苏祈在干什么?” 扶桑跟上道:“今儿上晌读书习字,下晌听说祯大爷约了几个子弟去城门外遛马,也跟着去了。” 苏若若有所思,点点头走了。 …… 开春后的气温日渐升高,四面八方的树木也陆陆续续绽了嫩芽。 南城门外的河堤路直又宽阔,最是跑马的好去处。 一起出来的有五个人,除了苏祈外都是十四五岁一个,苏祈会骑马,但是初加入,便紧跟着苏祯。 跑了几圈下来,几个人都朝苏祈投来赞赏目光:“苏小弟年岁不大,体力倒很足。平时下过功夫么?”苏祯也好奇道:“你这出的汗都没有我多,难不成也藏了什么绝学?” 苏祈害了一声:“哪有?这阵子我姐逼着我天天扎马步,不知不觉我这两条腿也变粗了。” 众人发出善意笑声:“原来是受了家里管制。” 说笑完毕,其中年岁最大的户部侍郎左旸的儿子左煜提议:“时辰不早了,我还约了韩家阡二爷的饭局,今日已尽兴,就此散去吧。春光才至,改日我们再约。” 大伙皆有此意,便在堤上分了道。 苏祈骑着马与苏祯回府,因为他骑的小马,苏祯少不得要迁就他的速度,慢慢行走。苏祈便问道:“这左煜兄方才说的韩家阡二爷,是不是指镇国公世子的弟弟?” “是啊,满京城能被咱们如此尊称的,哪里还能有第二个韩家?” “左家与韩家很熟么?”苏祈又问。 苏祯一路看着街景,一面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熟不熟我不知道,不过,左煜和韩阡是国子监的同窗。”又道:“孙延与常贺也是。对了,”说到这儿他回头看过来:“你知道常贺的父亲是谁吗?” “谁?” 苏祈知道孙延与常贺便是先前骑马的另两人,但并不知对方家世。 “孙延的祖父是礼部侍郎孙黎孙大人,而常贺的父亲则是兵部侍郎常蔚。你应该知道吧?” 苏祈愣了下,立刻点头:“常大人我当然知道!” 常蔚这个人这两年在京城可太有名了。 两年前朝中出了桩震动了朝野的大桉子,起先是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薛容犯事被参,皇帝很生气,便要降罪于他。 哪知道薛容在高位呆得久了,一怒之下,竟然勾结了当年曾谋害过皇帝的废太子党的余孽意图谋反! 皇帝接到消息后,立刻命中军都督府都督杨鄯带队前往抓捕,当即便将与废太子的遗腹子共谋复辟之事的薛容抓了个正着。 皇帝早年无罪无过,只因废太子嫉妒他的才能,便起心加害于他,还害死了皇帝一个皇子,所以后来他对废太子党是全无姑息之心,时过多年,从一介书生被皇帝一手提拔到了阁老位置的薛容却勾结乱党,他岂能忍得?自然是有多少人参与便要抓多少。 于是这桉子办下来,光斩首的就有二十一个,另还有许多获罪罢免的。 而最先发现薛容不对劲,而后又开始弹劾他的人便是常蔚。事后薛容犯桉的罪状一条条罗列在纸上,竟布满了整整六尺长的纸,简直是罄竹难书。 没有人想到一向以和善面目示人的薛阁老竟然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薛容斩首那日,无数人都冲上街去丢了臭鸡蛋。 常蔚参倒奸臣有功,当然声望也不同以往,今日是苏祈第一次结识常家的公子,当下肃然起敬,然后想了下他又道:“大哥没去国子监读书,怎么也结识了他们?” 苏祯看了他一眼,撩嘴笑了下:“我好歹是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