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虽然没听过林容这个名字,但从杨佑急切的声音和韩陌这副样子,也约摸猜到了就是袁清的青梅。 当下她也起了身,看一眼韩陌后把门开了:“她人在哪里?” “就在太平胡同那宅子里。” 杨佑说着看向她身后的韩陌。韩陌脸色着实不好看,但此刻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苏若回头说。 韩陌深吸气:“走吧!” …… 杨佑不知道的是他这一来韩陌其实还松了口气。 从昨夜到现在他是很坐立不安这不假,心里头也确实蠢蠢欲动,但不代表他就真的做好了要张嘴的准备。毕竟在此之前,他压根就没想过自己对苏若的态度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若不是听到苏绶与谢氏的过往时,他脑海里想到的竟然是自己和她——真跟见了鬼似的,那一刻他竟然觉得苏绶的痛苦就是他的痛苦,苏若的责问就是对他的责问——要不是经历了那一桩,他可能还会继续被自己蒙在鼓里。 可是即使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他却也还不知道苏若心里是怎么想的,那丫头不管对谁,从来不含湖,万一她对自己没那意思—— 韩陌心里纠结着,第一次不敢行事冒失。故而杨佑出现,他立刻就站了起来。 杨佑也是个机灵鬼,他们开门后看那状况就知道韩陌还没说,下楼后苏若上了马车,他俩各自骑了马,拉开距离后杨佑就一半懊悔一半埋怨地说道:“世子先前怎么也不开口呢?那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多可惜!” 韩陌心里头复杂着,他应道:“急什么,又不是过了今日就不会再见了。” “话是这么说,可苏大人当初执意抛下苏夫人离开京城赴任,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韩陌禁不住他提这茬,心里头更是乱成了一团麻,瞪他道:“少乌鸦嘴!” 骂完到底沉不住气,扭头往苏若马车又看了一眼。 都说他是小阎王,难对付,可天知道,这死丫头才叫人摸不透呢,她连亲爹都能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他不得稳重点儿? 马车里苏若也是在想着心思。她不知道除了她这个女儿之外,谢氏身边到底还有谁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写下这么一份言不由衷的东西,但遗书却写到了那日早间苏绶与谢氏关起门来争执的内容,那至少可以划定写下它的时间是在出事的那天。 苏若仔细回想着那一天,事隔两世,难免有些细节她记不住了,比如说当日谢氏究竟见过哪些人,她想不起来。那日已准备好翌日回府,来来往往的人挺多,要追究她与谁相处过,哪些人有嫌疑,很难了。她只能努力回忆自己有哪些时间段没有与谢氏在一起,那封遗书,一定是她不在场的时候写下的。 她清楚记得苏绶与谢氏争执的时候是辰时前,因为苏绶是辰时走的。他们争吵的时候苏若肯定没在场,即使她有暗中偷听,那也不算数。但谢氏必然不会刚刚争吵完就写下这个,争完之后,乃至是苏绶离家之后,她写下的是那本日志册子。 再下来她不在谢氏身边共有三个时间段,一是午饭前,她宽慰完落泪的谢氏后去厨下吩咐鲍嬷嬷亲手给谢氏做饭食。二是午饭后,谢氏有午歇的习惯,那会儿她从谢氏屋里出来,回了自己房收拾行李。三是晚饭后,照例与谢氏吃过晚饭,说了些回城后的事项,然后她回了自己屋。再后来就是下暴雨,她听说谢氏要出去,她追上去阻拦。 三个她不在场的时段,最少也有一个时辰,期间发生点,倒是很够用。但回想起来,苏若还是感觉不到异样。 马车行进到半途,她没按捺住交代扶桑:“呆会儿到了太平胡同,你先回去,看住鲍嬷嬷,等我回去问话。还有把当年在母亲身边侍候的吟兰和采菱也到传到绮玉苑等我回去。” 扶桑点头。又问:“老爷那边呢?” 苏若沉吟:“先不用浪费心力了。” 苏绶对于这遗书的真伪应该心里有数的,按照他近来显露出来的本性,此刻只怕也已经在着手排查。不管他对自己什么态度,总归在谢氏这事上彼此目标一致,谢氏被如此手段谋害,且他们父女双方都被盘进了这个局,那么这不是她个人的事,是整个苏家的事,他于公于私都没道理不努力。 没说上几句马车就停在了太平胡同韩陌的宅子前。 下车前扶桑看到已先下马走来的韩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若。 苏若彷如无事人般,坦荡平静地下去,然后率先就跨进门槛:“先前为什么说她是才醒的?” 韩陌不料她比自己还着急,便亦步亦趋跟上:“这女子神智有些恍忽,昨夜大夫开了药,她睡了一整夜。” “她说什么了吗?” “我都还没见到过她呢。——哎,你慢点!这不是我的桉子么,你急什么?” 苏若在二门下扬唇回头:“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么,还分彼此?” 韩陌一怔,心下冬冬跳起来了,她这啥意思? 苏若却没打算往下说,兀自进了门。 韩陌缓了缓,赶紧又跨步。 机灵的杨佑早就在前面领路了,入了二进,再跨了西跨院,他就在其中一处偏院前停了下来。“人就在里头,留了四个仆妇看着呢。”说完又挥手让门下护卫把门开了。 进门就闻见一股草药味,而后屋里有轻微的响动,刚走到院子里,半开的窗就打开了,内中身材健壮的仆妇收手的同时看到他们,当下便把帘子打了起来。 “他来了吗?!” 苏若低头进门,就听帘栊后传来这么一道女声。这声音是年轻的,乍一听挺正常,但仔细听,里头又夹着些许焦躁和惶惑。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