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村中狗也不叫了。 苏长槐洗完碗,烧了热水端进屋里来。 “相公明天发了月钱,记得买半斤小米回来。” 她奶水不足,只能熬米油喂岁岁。 “好。” 苏长槐躺下,与沈碧玉中间隔着一个苏岁岁。 苏岁岁左边是美男爹爹,右边是温柔阿娘。 她感到无限幸福。 不就是穷了点嘛,认了认了。 她有金手指,还不能带着家里奔小康吗? 苏岁岁做了个美梦。 她用她的金手指点石成金,泥土墙点成大金砖,茅草顶点成大金条条,吃饭的破碗点成金碗碗。 哎呀发啦发啦! 屁股一湿热,哎呀又发错地方啦!>﹏< “哇哇哇哇哇!” 她真是不习惯婴儿的身体! 苏长槐点灯,抱起啼哭的苏岁岁,拿干尿布换上。 还是哭。 沈碧玉今晚喝了鸡汤,吃了鸡蛋,便将胸脯塞到苏岁岁嘴里。 苏岁岁果然不哭了。 奶水还是很稀,但比昨天的好一丢丢。 “阿玉明儿我买条鱼回来给你炖汤喝。” 婴儿都是白白胖胖的,偏她的岁岁黄黄瘦瘦。 她没吃什么有营养的东西,自然没有好奶水养她。 是该买鱼了。 “你人老实,别被人敲了竹杠。” “记得在摊子多等等,刚死的鱼又便宜又好。” “好。” 村里的鸡叫了,“喔喔喔喔——” 苏长槐和苏姩姩去镇上上工。 不一会,村里的狗醒了,“汪汪汪!” 苏姣姣喝完清水野菜粥去村长家做事。 沈碧玉拿着高粱扫帚扫灰,“扑哧——扑哧——” 扫完去屋里看看苏岁岁,拖出大脚盆,将一家子的脏衣裳扔进去。 灶上热水一淋,架上搓衣板,抡圆胳膊捶衣裳,“嘭!嘭!嘭!” “哇哇哇哇!” 屋子里传来婴儿的哭声。 沈碧玉擦干手,进屋奶苏岁岁。 苏岁岁的早餐奶还是不足,还好她的金手指里有甜滋滋的黄水。 看着女儿意犹未尽,可怜巴巴啜手指的模样,沈碧玉狠下心来。 把苏岁岁绑到背上,哼哧哼哧几下洗完了衣裳,晾上。 苏岁岁在一颠一颠的背上再次入睡。 沈碧玉回屋,把苏岁岁轻轻放到床上。 找来背篓和柴刀,锁门,毅然进山。 村道上,要去田里的村民看她步履匆匆,直往山里去。 “哟这不是姩姩她娘吗?好久没看到了!” “哎呀姩姩她娘又生了个闺女,在屋里坐月子哩!” “哎!不对啊,丫头子是上月十九生的,这还没出月子呢就要干活啦?” 沈碧玉想着屋里孩子睡着,要早去早回。 匆匆答道:“嗐!就几天,算了算了。” 村民三两个聚在一起,指指点点。 “瞧吧,又生了个赔钱货,连月子都坐不起!” “谁说不是呢?” “哎瞅着苏老大一表人才咋就娶了这生不出儿子的货?” “苏老太太不是村里的妇科圣手吗?不给大儿媳瞧瞧?” “嗐!快别说了,苏老二给她生了三个金孙儿,怕是够了吧!” 山中,树高天深。 沈碧玉拿出柴刀,“嚓嚓嚓”砍了小半垛柴。 她的目的不是砍柴。 席地而坐,把柴批得细细的,削圆,倒出背篼底的几只箭尖,安上去。 又砍下根粗竹子,片下最韧的一截,弯成弦月,断一截裤腰带系上。 一张简陋的弓做好了。 拿着弓箭,四处寻找猎物。 “呱呱呱!” 几只乌鸦挑衅似地掠过她头顶。 她弯弓放箭。“嗡!” 裤腰带的拉力不够,弓箭飞出去没多远就坠了。 “呱呱呱!” 乌鸦挑衅。 沈碧玉抄起脚旁的石头一掷。 “噗!”一只乌鸦应声落地。 其他乌鸦拍拍翅膀赶紧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