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迷迷,是清明。 宜出行、动土、祭祀。 忌结婚、安葬。 萧千袭起床,抱着兔子站在院中,看人都匆匆往山里去。 家中无人,给他留了粥和一小碟咸菜,几片香肠。 是个好时机。 他两口喝完粥,扯了片树叶把咸菜和香肠片包起来,当作干粮。 接着一头扎进雨里,又回首。 我会回来的。 带着许多好东西回来! 快八个月的苏岁岁能坐稳了,也能扶着站久一点点。 此刻,舒舒服服地躺在婴儿篮中,盖着一片大叶子,由苏长槐提着,去扫墓上坟。 上完坟,雨已经停了。 山腰起了乳白的雾。 草树青翠欲滴,野含露绽放。 他们每人都背了一个大背篓,一路上薅薅停停。 “趁着今儿有时间,多薅点吧,很多野菜这时候嫩,过了谷雨就老了。” 到山脚,他们每人的背篓都空着一大截。 苏姩姩、苏姣姣、苏岁岁看向沈碧玉,沈碧玉看向苏长槐。 “相公,你什么时候去那边?” “还早呢,吃午饭时再去。” 沈碧玉一笑,柴刀往另一座深山一挥,“进山去!” 于是一家人浩浩荡荡进山。 沈碧玉抱着苏岁岁,轻声念念叨叨:“家里有兔有鸡啦,要是能来几只鸭子就好了,以后还能吃咸鸭蛋,煲老鸭汤喝。” 苏岁岁明白,咿咿呀呀唤野鸭子来。 只是她如今的能力只能召唤方圆五里的动物,方圆五里没野鸭。 野鸭喜欢浮水,应该在有水的地方,便让几只乌鸦众目睽睽下撞树自杀。 苏长槐一行目瞪口呆,沈碧玉麻利地捡起乌鸦。 苏长槐:“阿玉别捡!这些乌鸦怕是有病。” 沈碧玉笑道:“上回咱们不也吃了撞树的兔子、野鸡?” 苏长槐想来一笑,便与沈碧玉提着乌鸦去溪里洗。 真怪,怎么总有动物想不开呢? 溪水暖起来了,不冻手了。 苏姩姩抱着苏岁岁站在溪边,指着水里一簇簇的小鱼儿:“妹妹瞧,有小鱼儿!那是小鱼儿!” 小鱼很小,和蝌蚪差不多,更有一簇比蝌蚪还小。 机灵得很,蹿得很快。 水净如镜,映照出蓝天白云,小鱼似在天空遨游、云里穿梭。 苏岁岁望见水里她的倒影。 雪白的肌肤,圆嘟嘟的脸蛋,嵌着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大得似占据了半张脸,玲珑小巧的鼻子一点,粉色的小嘴水光光的,因为口水就没停过。 这颜值,比上辈子好。 她终于放下心来。(*^_^*) 咦,头上那两束单薄的小葱是怎么回事? 上辈子她因为头发又厚又多而苦恼,于是这辈子就给她几根儿? o((ap;t;;lt;))o不行!不行! 沈碧玉一行正蹲在溪边哼哧哼哧地拔毛、洗鸟,苏岁岁望着水里的倒影半是欣喜,半是忧伤。 不知道古代的生发技术怎么样。 水面有一大坨东西飘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像是个人,还在挣扎。 挣扎着挣扎着,被溪水冲进大石头下卡着。 卡着了更加扑腾,鱼儿们被惊去角落里躲着。 “阿巴!囤囤囤.阿巴囤囤囤.囤囤囤.” 苏岁岁:???王八? “呱呱呱——”几只乌鸦掠过碧空山溪,留下一坨坨粑粑。 趴在岸上吐水的萧千袭见了,更加大口地吐水,“呕呕呕!” 他头发散乱如鬼,腰带没了,衣裳紧紧贴着肌肤,一只脚赤着,另一只鞋大脚趾戳了出来,孤零零的。 有了上回的迷路经验,这回他竟摸来了山溪,也许这就是苏家人捡到他的那条溪。 他沿着山溪往上走。 心情大好,一边走,一边把打包的咸菜、香肠片拿出来吃。 吃着吃着,他想起他在这里的名字:王八仙、王八哥、小王。 担心自己真毁了容,真像个王八了,便蹲在岸边照。 小地方的水就是干净啊,透得像镜子。不像上锦的河绿油油的,还老堵着些船,时不时还飘些人在水面。 他照得很仔细,一会儿左偏一会儿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