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云在天边铺开。 孤鸟振翅而过。 “等等,我和姩姩一起去。”苏长槐如是说。 “当当然可以。”陈幺婶讪笑。 沈碧玉靠着院门,久久目送相公和大女儿远去。 心里没由来地慌乱。 “那老太监送招娣儿回来,怕是他的人还在招娣家里,他又打过好几回你阿姐的主意,唉我这心里怕啊。” “岁岁你说你阿爹能保护好你阿姐么?” 苏岁岁点头。 阿爹可没看起来那么弱,而且她天天逮着机会就在饭菜里家金手指的黄水,现在一家人壮着呢。 “胡说,你阿爹啊是个弱男子。” 苏岁岁无语。 也是,阿爹动不动抱着阿娘嘤嘤嘤,阿娘哪里见过阿爹的另一面。 沈碧玉想亲自去保护弱男子相公和大女儿,但家里还有三个孩子需要她保护。 姣姣跑得快,让姣姣去看看吧。 她看向院中坐着,拆了辫子将头挠得快冒火的二女儿。 算了吧,姣姣是个傻孩子,那老太监也打过姣姣的主意,万一路上设埋伏就完了。 王八呢? 王八坐在柴堆上很认真地削木头。 让王八去? 王八有功夫,又勇敢,还抓到过山匪。那老太监能有山匪可怕? 转念一想,那老太监敢在这个时候来小虫村,那么他必定有比山匪更厉害的手下,王八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又想到那老太监想买王八去倒尿壶。 算了算了,这么好的王八可不能被掳去倒尿壶。 沈碧玉咬咬牙,进屋拿草席铺在院中,摆上岁岁常堆的石头,放下岁岁。 “姣姣、王八,我去看看你们爹和姩姩,你们帮阿娘看好岁岁哦。” “好,阿娘。”快把头挠出火星子的姣姣咬牙切齿地答道。 “阿巴。”柴堆上的王八抬了抬下巴,继续削木头。 沈碧玉打开院门,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记住哈,谁来都别开门!” “好。” “阿巴。” “嗯。” 阿娘走了。 苏岁岁堆了会石头,无聊了,摇摇摆摆去找二姐。 姣姣:“岁岁乖啊,别处玩去,姐姐现在没功夫。” 苏岁岁摇摇摆摆去找王八哥,王八哥很专注地削木头,没搭理她。 她又摇摇摆摆去找鸡窝。 “苏小四。”她唤了一声。 苏小四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它原来每天只需生一只蛋,自从喝了她喂的水,它现在每天早中晚各生两只蛋,累死鸡了。 感到自己不受欢迎,苏岁岁摇摇摆摆去兔圈。 好几只母兔肚子又大了,唔,兔圈又小了。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苏岁岁望向院门。 萧千袭停下手中的动作,警惕地抬头。 苏姣姣挠得一头凌乱,还在继续挠。 “姣姐儿、岁姐儿、王八!是我呀!” 萧千袭翻下柴堆,看了看一头凌乱的姣姣,又看了看蹲在兔圈旁支着两揪小葱的岁岁。 果断抱上岁岁,去院门。 苏岁岁默契配合,“你是谁呀?” 小孩子奶声奶气又甜滋滋的声音让人听了心都软了。 “是岁姐儿啊,我是你叔叔的丈母娘,你的幺婶婆呀!岁姐儿就你一个儿在屋里么?” 苏岁岁不答,只问:“你来做什么呀?” “哦,你阿爹阿娘要在招娣儿家吃晚饭,喊你们一起去吃哩!”陈幺婶催促道:“你二姐哩,跑别人家玩了?快喊回来好一起去吃饭,还有王八,也去!” “岁姐儿,先开开门儿,让婶婆进来坐坐哩!” “婶婆给你拿了饴!” 陈幺婶又敲流泪敲门。 苏岁岁与王八相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两个字:有诈。 上回来还哭得擦眼泪,这回来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阿爹阿娘喊他们去吃饭?那阿爹阿娘怎么不亲自来,都是一个村儿的,不远。 “岁姐儿开门呐!岁姐儿?” 萧千袭把苏岁岁放回兔圈外,又坐柴堆上削木头。 “咚咚咚!岁姐儿开门呐!你阿爹阿娘等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