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林深。 烈日经过重重阻隔似一把把细细长长的利剑斜插在林中。 微尘在阳光中沉沉浮浮。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头黑黢黢的大野猪在光柱间穿梭,跑出重影,似一堵快速移动的矮墙。它,在逃命。 一匹枣色大马奔腾在众人面前,引领着众人追赶大野猪。 仔细一看,大马奔腾起来毛发并不飘逸,反而有点坠坠的,只因那毛发被分成一绺一绺的,再编织成密密麻麻的小辫子。 可想而知,当那小辫子拆开后,这匹枣色大马会有多时髦可爱。 马上的少年似乎不满这速度,不再猛夹马肚、猛抽马鞭,拍马背、弃马、腾空而起的同时抽出腰间佩剑,刺向大野猪。 一连串高难度动作行云流水。 “嗷——”大野猪凄厉的惨叫下透地心,上传云霄,飞鸟也一趔趄。 萧千袭拔剑,猪血喷了出来。 马后的大汉跑来,见野猪已伤到要害,他们没什么做的,便排去前面,给后面的人让位。 后面的人年纪比大汉们大,举着刀,哇哇呀呀叫着,围上来补刀。 将野猪插得千疮百孔、动弹不得后,排去前面,给后面的人让位。 后面的人年纪更大了,是老汉们。老当益壮,干劲十足地围上来,很快将那头大野猪分解了。 留下一滩猪血。 苏长槐、沈碧玉夫妇坐牛车来。 夫妻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还是太慢了,衔接不够迅速、流畅,各部分还有进步空间。主攻的兄弟们实力不够,小千你再多多训练。” “补刀的弟兄们多练习‘刺’这个动作,要做到快、准、狠,还要有耐力。刺了几下就手疼、胳膊疼、腰疼的,反省一下平时训练偷了多少懒。” “搜刮的弟兄们还行,除了猪血,其他几乎没浪费,以后遇到敌人也要这般风卷残云。” 一席话说得许多人低下头去反思。 前头身强体壮的大汉们恨自己拖了王八师傅的后腿,捶胸顿足。 中间的中年人拿着家里各种尺寸和不同程度磨损的柴刀,很想活动活动酸疼的手腕和胳膊,但这时候活动了无异于承认自己平时训练偷了很多懒。 从前守护村子的任务是山上下来的大汉的,没想到他们也要参与进来,要是以后东璧人打来,他们还要上战场不成? 最后面的老头们扬起一张张骄傲。 从前他们的态度是: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要冲锋陷阵保护村子,村里的年轻人吃屎去了么? 现在的态度:苏先生夸我们厉害了,嘿嘿!我们一把年纪了还能冲锋陷阵保护村子,比年轻人还能耐捏! 沈碧玉拍了拍手:“我看比之前进步很多嘛!下回肯定更好!” 队伍这才振奋起来。 “这阵形得起个名字。”苏长槐认真道。 以后战火烧来了,靠这一个阵形自保还不够,肯定还会有其他阵形,日后根据具体情况决定摆出哪套阵形。 被阿爹抱着的啃八月瓜吃的苏岁岁声音甜甜的,脆脆的,“就叫‘一条龙’吧。” 大汉们是龙的前爪,主攻击。 中年人是龙的后爪,主补攻。 老头们是龙的尾巴,横扫敌货,片甲不留。 而且阿爹接手村子后,将村子改回了原来的名儿:小龙村,这是小龙村护村队的第一个阵形。 “一条龙”实至名归。 “一条龙好呀!吉利!” “听起来也厉害嘞!” 村人也喜欢这个名字。 苏长槐笑笑,捏了捏小闺女软嘟嘟的脸蛋:“好,就叫一条龙。” “岁岁下来啦。”沈碧玉要把岁岁抱下来:“抱了那么久,别累着你阿爹啦!” 五岁了,大人和她说话的声音还是很夹,显然还拿她当小宝宝。 那小宝宝是有不走路的权力的。 “没事,我不累。”苏长槐换了只手抱小闺女。 就像小闺女之前说的,要在抱得动前多抱抱,长大了就再也抱不动了,抱一回少一回。以小闺女长胖的速度,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还真是抱一回少一回。 “你就宠吧!”沈碧玉语气无奈又抱怨,脸上笑着,一点抱怨的神情都看不到。 一行人带着战利品回村。 今晚全村改善伙食,吃大野猪。 “苏大爷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