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谈的合作谈的差不多了，沈知韫牵住他的手，起身，“现在。”

几位大领导投来视线，微微点头示意。

叶嘉和沈知韫便这么离开了会场。

酒店外，同心结和小灯笼亮着红光，偌大的道路两旁传来喜悦的喊叫声：“下雪了！下雪了？”

“诶？”叶嘉站在大厅内，吹着暖气。

沈知韫在给他围围巾，两人同款式的西装、商务大衣，灰色围巾一圈圈围起，叶嘉的唇瓣和下颌掩在柔软绒布下，一双轻巧上挑的桃花眼却弯弯的，笑起来，闷着声音：“下雪了。”

沈知韫接过梁特助递来的手套，给他戴上。

黑色皮质手套质感柔软，沈知韫低着头，眉眼陷落在阴影中

() ，神情柔和，“嗯，带你出去玩。()”

推开酒店阻隔风雪的玻璃大门。

门外，气温将近零下六度，高大的路灯伫立在人行横道两侧，光晕下，是簌簌飘落的雪花。

雪下的很大、也很快，不一会儿，道路上便积起薄薄一层白色。

叶嘉全副武装，跟沈知韫走在雪地上，身后是两排脚印，宾利车徐行在路边，慢慢跟随。

今年的第一场雪。

何子烨发来视频通话，视频里，他穿着薄薄的外套，窝在客厅看电视，广省气温适宜，不冷也不热。周晋家在东三省，这个点也在外面玩雪。

视频一接通，何子烨便吱吱哇哇的叫开了：啊啊啊！我也要玩雪，我也要！?()_[(()”

“吵死了！”周晋扯着嗓子，在风雪中跟他对吼，“一点也不好玩，冷死爷了！”

“叶嘉，你们那里也下雪了？”余光瞥见叶嘉的背景，何子烨凑近了问。

“是啊，刚下的。”叶嘉转移摄像头，小小的屏幕里，他和沈知韫共同出境，头抵着头，沈知韫朝两人温和的笑了笑，顿时收获两声问好。

何子烨发起这通通话，只是向两人拜个早年，三个人高高兴兴的聊了会儿天，便挂了视频。

视频甫一挂断。

微信群里又开始一震一震的。

叶嘉点开一看，是彭明明，在六人小群里发红包拜年。

一溜看上去，有五个待抢红包，叶嘉点了三个，都是10块，最后两个红包他让给沈知韫，“哥，你帮我点。”

沈知韫挑了挑眉，手指轻碰，一个58元，一个66元。

手气最佳。

叶嘉：“……”

叶嘉捧着手机，看看他，又看看红包。

沈知韫笑起来，隔着两双皮质手套，牵住他的手，“还要我来抢吗？”

“不用了，给彭明明他们留条活路吧。”

叶嘉顺势在群里发了几个红包，由着彭明明他们去抢，然后关掉了手机。

雪下了满肩。

他步伐轻快，与沈知韫并肩同行。

“妈今晚炖了排骨汤，回去正好能喝一碗。”

沈知韫问，“晚上没吃饱吗？”

“没有，”叶嘉叹气，“他们说的话实在让我没吃饭的心思。”

要么这块地皮、要么年前经济大势，叶嘉身为海市台的记者，识趣的装听不见、听不懂，忍着好奇心，再看桌上点的大鱼大肉，便没什么兴趣了。

沈知韫微微蹙了眉，说道：“这些饭局确实没什么必要，以后我们不来了。”

叶嘉：“好。”

两人牵着手，慢慢朝道路尽头走去。

途中经过了榕城一中的校门，夜色与风雪中，榕城一中的外观静谧古旧，历经几十年的时光侵蚀，记录着这座城市的变换。

“这是我以前的高中。”

叶嘉今晚谈兴大，可能是喝酒了的缘故，脸颊

() 也浮着薄红，声音闷在围巾下，仍然清润。

沈知韫眼底笑意更深，很温和的回应他：“你在哪一栋楼？”

“高三那年在后面楼……不过，左边这栋，是我高一的教学楼。”叶嘉抬手去指。

沈知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思绪浮篇，仿佛也隔着漫长的时光，看见了七年前，一道走在走廊里，清瘦单薄的少年身影。

他勾了勾唇，叶嘉忽然问，“七年前，知韫哥你在做什么？”

“在国外念书。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准备毕业论文。”

“一个人吗？”叶嘉问。

沈知韫笑，“是啊。”

“那我们要是能早点遇见就好了。”

沈知韫侧过眸，眼底的情绪温柔而细碎，微微俯下身，搂住了他，“嘉嘉，我们相遇的时间刚刚好。”

“要是早一点遇见我，你可能不会喜欢我。”他道。

“为什么？”叶嘉好奇。

“因为七年前的我并不好相处，”沈知韫扯下他的围巾，在他不解的目光中，轻轻吻了吻他冰凉的唇瓣，继而笑道：“好了，我们该回家了。”

他蹲下身，背起叶嘉，顶着风雪，往前走去。

叶嘉的下颌也垫在他肩膀，凑在他耳边，低声猜测：“哥，七年前的你很叛逆吗？”

“不是。”

“那是暴躁？”

“也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