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等回了黑城，你又自降修为，上生死台，给龙组争取苟延残喘的机会？之前听落落的话的时候，我就在想了，素未谋面的二叔在生死台上死去了，之前三叔也很激动的说大不了在生死台上，再搏一搏，龙组现在想要在黑城里生存，是需要有人去挑战生死台吧？”

张云栖没有接过沈宣轩，反而将自己的猜测大声喊出来。

“以生死台的规则而言，不管是落落还是三叔他们，都没有稳定的把握，思来想去，只有你自降修为，从天魂境落到实魄境，才有信心给龙组争取时间，给你儿子争取蜕变的时间，让他好好长大？”

张云栖一直盯着莫池，等待一个答案。

“不，不，我没有……”

莫池明显有些慌乱，而且，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有些慌乱，不过，这已经是自己夫妻俩，商量之后觉得最稳妥的方式了，没想到现在被张云栖点了出来。

“莫姐姐，糊涂啊，可能你们夫妻觉得这件事情做得心安理得，没有愧对任何人，但是你让轩轩怎么办？落落怎么办？三叔他们怎么办？你肯定没有给他们说过计划的全貌吧？”

张云栖当着莫池的面指着沈落落，只见沈落落脸上苍白，不可置信地盯着莫池。

“你觉得他们会答应躲在你们的牺牲背后，心安理得地吸血么？可能你觉得黑暗圣虎的事情太过重大，不想牵扯到其他人，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人，想要在规则的范围内，把这个事情处理下来，但你想过没有，这可能才是别人更想要看到的，你这样的打算肯定没有给城主府的人说过吧？如果城主府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阻止你们的！”

张云栖说得痛心疾首，心里却是又想起了傅叔他们，虽然说和沈宣轩的情况并不相同，但是这种失去的感觉，却是一致的。

“龙组近些年来过的惨不假，但能留在黑城，你们真的以为是我师兄的威望不成，那值几个钱，你信不信，沈大哥一死，城主府的承诺，立马化作一张废纸！”

说到这里，张云栖的语气反而缓和了下来。

“莫姐姐，你想过没有，如果说，你真的自降修为，导致龙组连一个天魂境的人员都没有了，会是怎样的情况？少了顶尖的武力，在黑域这个地方，那将是寸步难行，你自废武功的话，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那你让我怎么办？映月，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事已至此，我还能搬着石头砸天不成？或者让我跪在那些禽组和蹑鼠会的人的面前，让他们放了我们一马？永远不可能！抱歉，我有些太过于激动了，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有办法回头了。”

莫池明显情绪有些失控，这段时间积累的压力一下爆炸了出来，连续抢白了好几下，手指颤抖着，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从抓取，最后还是收敛好了情绪，脸上浮现出凄惨的微笑，就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一般。

“莫姐姐，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要放弃沈大哥，我们去支援他，然后一起回家。”

张云栖把小木剑收好，一脸诚恳地看着莫池。

莫池心有戚戚。

“映月，不要说了，好么，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是我们现在怎么去支援？就像你说的一样，沈哥现在光是正面拖住的，就有三个天魂境，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围剿我们，走吧，不要辜负了沈哥的选择和牺牲。”

一时安静下来，视线交错，相顾无言。

“公子，你刚刚说，师兄？”

沈落落明显听到张云栖的话里的称呼有些许的不对劲。

“嗯，我的师兄是皇甫陵。”

在这一时刻，张云栖终于承认了自己与皇甫陵的关系。

犹如一池湖水被石子扔进，瞬间泛起层层涟漪，沈落落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张云栖在听到战宗还有龙组是皇甫陵开创的时候，会下定决心跟着自己来到龙组，加入龙组。

“原来如此！”

沈落落喃喃自语道，回忆涌上心头，思绪如电光般闪过，张云栖的诸多行为，也就能够解释了。

“我现在来说师兄这个事情，本身，也是在说明我自己的一个态度，我是真心想要帮助咱们龙组的，不是说毫无道理地让大家一起送死，落落，莫姐姐，刚刚渺渺听到了这个事情，她也想要帮助轩轩。”

张云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止戈”符文一直在同步着张云栖与渺渺的观感。

“渺渺？”

沈宣轩两只眼睛都瞪大了，看着张云栖，一路上也没看到除了映月哥哥以外的人啊，渺渺又是谁？又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张云栖蹲下身，敲了敲自己的影子，就像是在敲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