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楼道中央的小窗户投射下来,祝微生看向堵在门口试图喝退危险的黑猫,隐约可见它乌黑的猫毛上闪过一丝红色。 黑中带红,是为玄猫。 这是一只镇宅驱邪的小可爱。 “抱歉。” 方莹以为胖猫在凶祝微生,一把将猫咪捞进屋,“我家煤球有些怕生……” 祝微生瞥一眼旁边的周天瑞,被这样的小可爱凶,是他的荣幸。 “它看得见我?”周天瑞则很惊讶。 周天瑞以前来过方莹家里几次,这胖猫别提多乖顺了,总爱来蹭他裤腿,每次他都带着两腿的猫毛离开。但现在忽然变了个模样,他刚才居然有点被吓到。 人快死了,怎么连猫都欺负他。 祝微生看出周天瑞的郁闷。他现在身带死气,在玄猫眼里相当于脏东西,可能会给它的女主人带来危险,它自然要凶一点。 可以镇宅驱邪的玄猫,身上总会有点脏东西惧怕的东西。周天瑞是魂体,畏惧它也是正常。 按照方莹平常的习惯,她不会在父母不在的时候,轻易让一个陌生的少年进入家中。但无论是祝微生带着亲和还稍显稚嫩的长相,亦或是他周身显得平和的气质,都让方莹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不由自主降低了戒心,更何况他还提及了周天瑞的名字。 所以当祝微生回答她开门时的那个问题,表示可以让她见周天瑞时,方莹没有迟疑地让祝微生进了屋。 “你先坐一会儿,我进去拿点东西。”方莹匆匆把果盘往祝微生面前一放就进了房间。 在方莹眼里,客厅里只有祝微生一个人,但他身边其实还坐着一个周天瑞,衣兜里还揣着两只小的。 胖猫煤球蹲在沙发旁边,露出半边胖脸和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戒备地盯着这边的周天瑞。 “猫!” 祝微生衣兜里的阿纸从煤球窜出来时就十分兴奋,趁着方莹还没出来,它跳出衣兜直奔煤球而去。 戒备的煤球被出现在身边的阿纸稍稍勾走了一些注意力,它对阿纸没有敌意,只有好奇。 阿纸偷偷摸了几下煤球的尾巴,然后被煤球的胖尾巴一扫,阿纸被带起来,又飘悠悠地落下,一脸陶醉的表情。 卧室那边传来动静,阿纸跑回祝微生身边。 把阿纸塞进衣兜时,祝微生看它手里拽着一根从煤球身上薅下来的猫毛。 别人集邮它集猫毛,每一只被阿纸撸过的猫,都逃脱不了被偷猫毛的命运。 “我们走吧!” 方莹出来了,她换了身衣服,随意提着包,急急地走向门边换鞋。 祝微生见状,道:“方莹姐姐你误会了,医院那边我也进不去。” 方莹错愕转头,“你不是说可以让我见天瑞?” 不去医院,她要怎么见? 祝微生问:“你是怎么知道周先生出事了?” 方莹放弃穿了一半的鞋子,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是他的助手告诉我的,我和天瑞毕竟谈了半年恋爱,当时分得也……天瑞出事,他觉得有必要告诉我一声。我听到天瑞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时,正在外面旅游散心,等我赶回来,天瑞的爸妈已经给他转院了,禁制任何人探病。” “他的情况,并非是植物人那么简单。”祝微生道,“医院那边进不了,但我也可以让你见他,他现在就在我身边。” 什么叫他就在你身边? 方莹脑子一时有点卡壳,祝微生的身边,明明什么都没有。 “你想见他吗?”祝微生道,“他现在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方莹睁大眼,呆愣了两秒,然后点头。 祝微生走到方莹身边,右手作剑指,覆上方莹的双眼,一划。 方莹下意识闭上眼睛,喉咙紧张地滚了两下。 “好了。”耳边传来少年的声音。 方莹慢慢睁开眼,眼前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那张在午夜梦回里纠缠的熟悉面孔,正带着一丝紧张和激动看过来。 方莹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周天瑞。 祝微生回到沙发边,把震惊的方莹交给周天瑞。 等两人重新回到沙发边时,方莹的情绪已经缓过来了。 已经知晓周天瑞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的方莹看向祝微生,“天瑞说想要找到那个小人和阵法,需要我帮忙,那我该怎么帮助他?” 祝微生将桌上的水杯推过去,“你在脑子里想着周先生的身体,然后随便写一个字。” “随便写吗?”方莹确认。 祝微生:“随便写。” 方莹呼了下气,指尖沾水,在茶几上写了一个“宁”字。 周天瑞好奇:“为什么写这个字?” 方莹有点怔地摇头:“我也不知道。” 当祝微生让她要随便写一个字时,她脑海里下意识就冒出来了这个字。 祝微生看着那个字,“宁,它是个多音字,宁愿、安宁,但还有个音很少会听到。 方莹点头,“它还有个读音,‘zhù’。” “门屏之间谓之宁(zhù),可用它来代指位置,表示中间的意思。”祝微生抬眸看向周天瑞,“在方家和私人医院的中间,有什么?” 有什么? 周天瑞一时没懂祝微生的意思,他拧了下眉,忽然想了起来:“我给周晨阳买的那套房子,就位于这两点之间。” 方莹激动:“阵法和小人藏在周晨阳家里?” “不太可能。”祝微生说,“五恶绝生阵,必然要找一个恶怨之地才能使阵法生效,这种地方,一般都发生过很惨烈的血案。” 一听到血案,周天瑞猛然起身:“在楼上!周晨阳楼上那一户,三个月前发生过一桩分尸案!” 一对大学相恋毕业就结婚的夫妻,妻子毕业就在家生娃带娃做家务,丈夫事业却蒸蒸日上。之后丈夫出轨,转移财产准备让妻子净身出户,被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