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微生的话说完,客厅陷入安静。 两秒后,蔡钰笑了出来。 这一笑蔡钰就像被捅了笑穴一样,越笑越停不下来,越笑越大声。 “真是胡言乱语!”蔡志明颇为无语地看着祝微生,“你说这是死人的名字,但人家瞿兴先生到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 这也是让祝微生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这个时候他往往信任自己的直觉,“这个人有问题。” “我看是你有问题!”蔡钰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语气讥诮,“祝微生,别面相看不出名堂,被讽刺两句后无计可施,就在这里胡编一通。” 易斋大师也失笑地摇摇头,“小兄弟,你说瞿兴先生名字与八字是双阳煞格局相叠,八字四柱赤阳没有缓解反而加重,遇前运危机必死无疑。但这位瞿兴先生,已有五十来岁。前运危机在二十五岁之前,按你的说法,瞿兴先生最迟也会死在二十五岁,根本活不到这个年纪。” 易斋大师言下之意,祝微生根本算得不准,的确在胡编。 易斋大师指向杂志,“人的晚运在地阁。观瞿兴先生的面相,他下颚厚实,鼻梁挺拔,实为晚年招财走贵运的相貌。” 又看看纸条,“而且,瞿兴先生这签名大开大合,张弛有度,笔势走向也有蛟龙得水之象。目前纵遇难题,也无须忧虑,以瞿兴先生自身运势,难题自会化解。之后,便是一飞冲天。” 蔡志明和蔡钰听得连连点头,眼里都带着些许激动。 最后,易斋大师用一副前辈的语气告诫祝微生,“年轻人,算不出就算不出,别嘴硬。玄学高深,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蔡志明恭维道:“大师说得对。” 然后冷目看向祝微生,“你准备坐到什么时候,还嫌不够丢人!” 因为瞿兴还活着,所以祝微生知道蔡家父子对易斋大师的话是深信不疑了。 他端着水杯起身,眉目微垂,像在俯视蔡家父子,“瞿兴有问题,你们最好不要和他有所往来。若你们执意,那么从现在起就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 “祝微生!”蔡志明愤怒地一拍桌子。 蔡钰更是站起来,“祝微生!你自己只学了个皮毛,被人揭穿后丑态百出,却恼羞成怒地来咒我们!” “是良言。”祝微生扔下话转身。 蔡钰气得不行,要不是祝微生身边有那只可恶的大乌鸦,他早就给祝微生教训了。 易斋大师看着祝微生上楼的背影,略有怜悯,“莫气莫恼,方才我仔细看了看你这异母哥哥的面相,他活不过二十之龄。” 正愤怒的蔡志明一愣,活不过二十?祝微生已经满十八,那不是说他只有不到两年的活头了。 蔡志明对祝微生这个儿子没有感情,还因为对方屡次的不尊敬而受了不少气。所以他心里没有什么难受的情绪,顶多有些唏嘘。 蔡钰则是觉得先前在祝微生那里受的屈辱全都被易斋大师这句话冲散了。 原来是个短命鬼。 他心下嗤笑,他跟一个短命鬼计较什么呢,让他逞口舌之快也逞不了两年了。 . 短命鬼祝微生不知道易斋大师对他面相的批言,他端着重新接满水的杯子上楼,然后看到黑黝黝正蹲在床柜上跟人通话。 不用想,电话那头的人一定是周天瑞。 若不是当晚黑黝黝把周天瑞的生魂带回来,周天瑞说不定已经死了。周天瑞很感谢黑黝黝,之前也问它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黑黝黝要了滑板。 拉风的拖拉机黑黝黝已经开腻了,甚至开始嫌弃人家突突起来过于吵闹。喜新厌旧的渡鸦前几天在街边看到有小孩在学滑板,起了兴趣。不过它两条小细腿太短,一般规格的滑板不适合它,需要定制。这两天周天瑞就时不时打一个电话来,询问黑黝黝喜欢的样式和颜色。 这会儿祝微生就听黑黝黝对着电话那头说:“对,斜着加一条金边,但是注意不要太斜。金色要亮闪闪一点的,但是也不要太闪……” 祝微生听着都觉得这鸟难伺候。 他没打扰一人一鸟的讨论,放下水杯在旁画了几张符,过了会儿手机被黑黝黝的鸟爪推了过来,“微生,周天瑞找你。” 祝微生开了免提,继续画符,“周先生,什么事?” 周天瑞道:“祝大师,那个道人是周晨阳从某个天桥下的算命摊子找来的,恶罗汉也是他卖给周晨阳的。我去那里问了,一般在那儿摆摊算命的都是熟面孔,那人是生面孔,没人知道他从哪来的,他也只有在周家找上的那天出现过。” 祝微生:“我明白了,多谢你。” 周天瑞又道:“祝大师,您这几天有时间吗?我有个朋友遇到一点事,想请您帮忙。” 顿了顿,周天瑞补充:“不是恶人,有钱。” 吹了吹画好的符纸,祝微生应道:“有时间。” 有钱就好,祝微生最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 隔日上午九点,周天瑞来接祝微生。 蔡家父子早早就出门了,邓雅刚起,对于这辆车,只有管家和几个佣人看到,好奇地看了几眼。 祝微生上了车,看到车里还坐着一个男人。对方年纪和周天瑞差不多,气质不俗,只是眼下青黑,眉峰紧拧,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周天瑞介绍:“这就是我那位朋友,他叫穆旷。” 穆旷看到祝微生,眉峰松了松,“祝大师,您好。” 他并未对祝微生的年龄和稚嫩的脸产生什么疑问,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周天瑞说过,祝大师虽然非常年轻,但本事也非常厉害。 “你好,穆先生。” 祝微生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穆旷的脸,见他两眉黯淡,子女宫也是青灰无光,祝微生道:“穆先生的兄弟和子女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