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吧,” 他偏头‘看向’我,猜测:“十三、四岁?”
我肯定这家伙是看不见的,心里好奇他是怎么猜到的。
予海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神秘兮兮地问:“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猜出来的?”他得意一笑,拉长语调卖关子:“这个啊——”予海拉了老半天,却始终不见对方接话茬,干咳了两声,无奈道:“樱桑,能不能捧捧场啊?”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其实想也知道在失去视力的情况下要摸清外界发生了什么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就去揭予海的伤疤,但他好像已经不在意这些东西了,这个人比我以为的还要坚强。
“啊,”我想要逗逗他,控制着语气显得特别古井无波、特别没兴趣:“我好想知道,请问您能告诉我吗?”
予海:“……”还是弟弟好,弟弟特别会给自己捧场。
他长长叹出一口弟控之气,解释道:“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还有耳朵、鼻子和双手,可以听得,闻得到,触摸得到。”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耳朵:“年龄、心境不同的人,他们说话的语气,步伐的节奏都是不一样的。”
“……搜嘎。”我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无论予海在不在意,又或者是否坦然,身为一名医疗忍者,我格外明白一个失去眼睛的人不得不练出这种听声辨人的功夫有多么不容易。
因为明白,所以这种时候我反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安慰?
眼前的人显然不需要。
赞叹?
苦难绝不值得赞叹,歌颂苦难是对遭受者的伤害。
“呦西,鱼好像要烤好了!”予海似乎明白我的顾及,十分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
木柴干燥,燃烧时带着“噼里啪啦”的响声,不远处的树梢上时不时有麻雀暂时落脚,从我所在的位置向前望去,大半的视线都被林木遮挡,只能隐约看见潺潺的河流,河岸边传来予鹤和乌冬面嬉戏打闹的声音,这一切都是存在于归墟岬的生机盎然。
我看向予海,他‘望着’予鹤的方向,脸上带着包容的笑容。
兄长慈爱,幼弟顽皮,这样的相处方式,总会让我想起鼬和佐助。小时候的佐助也像现在的予鹤这样,又任性又会撒娇,在强大又温柔的哥哥的保护下,生活得无忧无虑。
佐助啊……我望着天空愣愣出神,冬天就要来了,也不知道大蛇丸有没有给他提前准备好过冬的厚衣,蛇窟基地建在地下,常年见不到阳光,大约会比木叶的冬天更冷吧?
“予鹤那个孩子,是从小被我带大的。”予海的声音唤回我的思绪,他抽出苦无戳了一下烤鱼,确认了它外焦里嫩的完美状态,取下来递给我:“呦西,可以吃了!”
“阿里嘎多。”我接过烤鱼道谢,鼻尖萦绕着烤鱼的香气,咬了一口,外焦里嫩,火候把握的正正好好,予鹤虽然是个兄控,但他确实不爱吹牛。
“入江大人去世以后,予鹤就只剩下我这么一个哥哥了,难免惯得他有些小孩子脾气,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入江予海说这番话的时候总给我一种被宇智波鼬附身的感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过,七年前,入江予海也不过十七八九,年少失怙又要担负起教养幼弟的责任,看着昔日繁盛的家族逐渐没落到只剩兄弟二人,其中的艰辛与苦难可想而知,回忆起往事变得心事重重什么的倒也说的过去。
“不会,予鹤是个可爱的孩子。” 我语气诚恳。
予海有些好笑:“你不过也就比予鹤年长了四、五岁而已,怎么说起话来却跟他的长辈似的?”
我:“……”
说出来吓死你,我上辈子活到了三十二,到这里也有七年了,这么一算我也是快奔四的人了……
奔四的人……
奔四的春野樱VS二十六七的卡卡西……巨大的荒谬感将我笼罩,所以其实不是卡卡西比我大,而是我已经比卡卡西大十多岁了吗?!
吃嫩草的竟是我自己?!
不不不!!!!
爱情面前,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地区不是差异,体重不是压力,性别没有关系!
没错!就是这样!!
春野樱不许胡思乱想!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只听予海道:“不过,在我的眼里你和予鹤都是十分可爱的孩子。”
我:“……”
这话说的,饶是皮厚如我,也忍不住嫩脸一红。
我心虚地猛吃烤鱼,嘴里被鲜嫩的鱼肉塞得鼓鼓囊囊,状似不经意地感慨:“我来的那天见岛上人心惶惶的,也不知道那只‘妖魔’藏在了哪里?”
“谁知道呢。”予海的语气轻描淡写:“没准儿‘妖魔’只是人们假想出来的也说不定。”
“是嘛。”我随口附和,这人嘴里的话还真是难套,不过嘴巴越严的人才越有可能知道真相,不是吗?
阳光被路过的云层遮住,予海的面容陷入晦暗,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界限把我跟他划分的很清晰。
“回去吧。”予海抬起手,风从他的指尖穿过,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