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晦心里一愣。 什么? 一百两? 他…… “哎呦喂!” 何奶奶一听就吓得一张老脸大惊失色,她猛地伸手一把拽住裴晦,嘴里连忙赔不是。 “大人莫怪莫怪,这裴小子是个迷糊的尽瞎说呢,我们不问那个我们就看看其他的。” 其他的? 裴晦下意识扫了一眼人群,却发现没人和他对上目光,扫过之处所有人都避开了他的视线。 裴晦先是不解,旋即抓了抓后脑勺。 他有这么吓人吗? 何奶奶这头和小吏赔着笑说是再挑挑,小吏看了她一眼,心想这没钱还挑什么? 话都到了嘴边他到底记起来这银子是能挣到他自己手里的,就硬生生咽下去了。 这头裴晦还在沮丧,他忍不住偷偷又看了一眼。 那个女的,可真好看啊,他想。 “他又在看你了,小姐。” 傅玉清被身后的婢女小声提醒。 她知道他在看。 傅玉清想,她也不是个瞎子,又怎么会感受不到这么炽热的目光? “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再等等,若是有好一些的郎君来赎人……” 傅玉清用眼神制止了自家婢女的嘀咕。 不会再有更好的机会了,她知道。 婢女对她熟悉得很,见她眼神忽然变得坚定了下来,心里有些着急。 这外头的傻大个一看就是个蠢笨的,又长得那么壮硕,她家娇娇软软的小姐若是被这样的人赎走了,那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好歹、好歹得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才能配得上她家小姐吧?她家小姐好说歹说往日里也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呢! 她心里焦急,忽然就听见在外头的傻大个又问了一声。 裴晦:“是不是我能拿出一百两来,她就是我媳妇了?” 他扭头去看小吏一脸认真,浑然不顾其他人投来的诡异目光。 “裴小子,你咋想的,那可是一百两银子!” 何奶奶有点急了,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 但有人比她更急。 婢女在牢房里就要伸手去扒拉她家小姐,角落里却传来一阵音量不大却刺耳的讥笑。 “你家小姐都不吭声你急什么?没准她傅玉清就好这一口呢。” 婢女手臂僵在原地,她侧过脸微微低头。 “二、二小姐。” 其他牢房里的人目光也聚集在了傅晚莺身上。 她倒浑然不在意,只一味的继续开口说道,“没听见人家说吗?她傅玉清要价可足足一百两银子呢。要说真不愧是咱们侯府的嫡长女千金小姐,这要价都比咱们高贵得多了,你们还替她心疼去,真是要笑死人了。” “二小姐你……” 婢女心里憋闷一时口快,“可小姐本来就是侯府嫡小姐,比咱们身份都尊贵,这不是应该的吗?” 她话音刚落,傅晚莺一张脸直接黑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庶出的就是不比嫡出的值钱的意思呗,吵吵嚷嚷什么呢?都不清楚自己什么身份了是不?一群罪臣之后,要不是上面通情达理,你们这些人早该被砍头了!” 小吏打断了她们的交锋,转头就笑眯眯看着身后。 “你是何公子是吧?来,这群女眷都在这里,喏,这个,侯府嫡小姐,标准的美人胚子千金小姐,只要一百两银子,人就是你的了。” 何公子? 原本还在角落的傅晚莺抬起头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精光。 牢房外站着的确实是一个年约十七八的翩翩公子。 一身书生打扮不说,模样倒也勉强算得上清隽。 他冲着小吏微微一笑,嘴里却大义凛然道。 “侯府千金小姐就算了,本就是罪臣之后我自然不能忤逆了圣上的意思让她过上好日子。” 他故作沉思,手指像是不经意指向了不知什么时候露出半张艳丽姣好侧脸的傅晚莺。 “倒是这些身份差些的想来应该是真正无辜之人,不知道要是为这位赎身,得花多少银钱呢?” 他说完隐隐有些自得,只觉得自己这话高明得很。 却没注意到之前还抬头注视他的一干女眷都低下头去,傅玉清眼底更是闪过一丝讥讽,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