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求你 心都乱了(2 / 16)

眼,心里都有些不大明白。

可这样的情形,显然是不适合旁人在场的。

几个人悄悄进来,把眼瞧着要下跪请罪请主子爷息怒的烟汀烟兰,还有三阿哥的奶娘和伺候的人带了出去。

乌喇嬷嬷还抽空瞧了三阿哥一眼。幸亏啊,幸亏三阿哥睡着了,不然若是醒着哭一场,主子还怎么跟主子爷好好把话说开呢?

为了不扰着里头,乌喇嬷嬷特意叫人将三阿哥抱远了些,总不能安置的太近了,万一惊扰了,又是一场事故。

屋里的动静,多尔衮是瞧见了的,可他眼里瞧着宁翘,并未理会。

小丫头明显有话要说,屋里安静些也好。

宁翘是一点没注意的。她心里原本积攒许多话,都是不能说,不愿说,不想说,没法说。

这会儿听见多尔衮一句心里话,多年来的委屈隐忍就有些绷不住了。

宁翘睁着一双盈盈眼眸,眼尾一点洇红,像迷雾底下的清泉:“做奴才的,不该是一心一意的伺候主子么?主子爷要怎么样,奴才能有什么说的。”

“主子爷要奴才养别人的孩子,奴才纵怀着身孕将有自己的孩子,难道还能忤逆主子爷?奴才乐意不乐意的,主子爷孩子都抱来了。奴才能说什么。”

她一口一个奴才的,明明是听顺耳了的话,这会儿听到多尔衮耳中却觉得无比的刺心。

尤其是她的那个话,还是他上一次飞马回来接她,为了惩治她院里的奴才们给她说的。没成想她记在心上,还记的这么清楚。

可这不是说给她听的呀。

“爷没有把你当成那样的奴才。”多尔衮又好气又好笑,瞧着她这样,又觉得心疼。

宁翘一双清凌凌的眼眸望着多尔衮:“奴才就是奴才。在主子爷眼里能有什么不同的?主子爷心里,只把奴才当做主子爷的奴才看待。这样的和那样的,有什么分别呢?”

哪怕是能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告状的小姑娘。

哪怕是能和宸妃周旋交锋的宁庶福晋,多尔衮都始终觉得她乖巧懂事。

她这么年纪的小姑娘,能有什么错处?一心一意想着他,一腔赤诚的为着他。

和有私心的那几个都不一样的。

瞧透了她的人,就越发觉得她干净。外头人说她厉害,说她伶俐,说她会争,可她争什么了呢?

争的不过是一席之地罢了。

可直到这几句话质问到眼前。多尔衮忽然就明白,为什么这丫头总是说害怕,总是会发抖,会颤着身子抱住他了。

她是真害怕。他以为他懂得她的害怕。能护着她,能不叫抖着身子害怕了。

现在看来,好像他没有懂。

她一心一意的想着他,他却将人家当成奴才。理所当然的以为,她喜欢且满足于他给的一切。

人人都争着当睿王府的奴才,人人都争着想要来睿王跟前当差,以在睿王跟前自称一句奴才为荣。这证明自个儿是睿王的人。

归属于睿王府,归属于睿王。

这是荣耀。就相当于镶白旗是他私有物一样。

李什绪那样的,见着他,一口一个奴才叫的多欢实。

可到了小丫头这,成了委屈。成了界限。成了阻挡真心话的流露。

这和宁国光如出一辙的眼眸,父女俩,兄妹俩,一家子的出身眼神都这么干净,不见谄媚,只有真心。

多尔衮伸手抚了抚宁翘的眼尾:“你一家子都脱离了镶白旗。那就不是爷的奴才了。”

轻轻一句话,却招惹的宁翘眼底泪珠子滑落下来。

她哭道:“奴才话说的不好,主子爷就不要奴才一家子了?脱离了镶白旗,叫奴才一家子再给谁当奴才去?”

多尔衮忙把人抱到怀里:“谁说爷不要的?这光景时节,爷还舍得把你一家子都撵走?这不是为了叫你高兴么。”

“你一家子脱了镶白旗,跟着爷过的,谁还敢要?八旗里头,哪还活得下去呢?这身份啊,不是为束缚你的。是要叫你知道,谁能护着你。”

这丫头,哭的人心都乱了。

宁翘哪能不知道?宁翘就是知道,才觉得委屈,觉得不平。也知道这会儿脱了镶白旗,那就是把宁家往死路上待。

可多尔衮对她有宠,却不知能有多少情意。

一直叫人当奴才看待,实在太过于戳心。

今儿能把三阿哥不打招呼的抱来,明儿要怎么办?事事顺着,不是把自己都气死了?

她得发作。发作一下,才能叫多尔衮知道,她是不能只当做奴才看待的。

两个人想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这层桎梏总是要一点点打破的。

本来这些时日心里就憋着许多的忍耐与不平,若不借着这个机会发作一下,这日子也要过不下去了。

宁翘也想看看,多尔衮能宠她到什么程度。

“爷说护着奴才,就是要奴才养别人的孩子?”

多尔衮如今还真听不得她自称奴才,忍不住亲在眼尾上重了些。

宁翘多机灵啊。还哭着呢,一下子感受到了,就立刻改口:“爷不能把别人的孩子给妾养着。何况察哈尔庶福晋将要回府了。妾见了她,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