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黑暗,也见识过父皇的算计,此刻的李泰已经看澹了,也对徐孝德的这番警告没什么兴致。
他丢了手里的棍子低声道:“在你弹劾之前,本王劝你一句,不论是如何弹劾骊山,父皇都不会有任何的回应,你若是不甘心势必会反受其害,言尽于此,若再不走,别怪本王动手了。”
慌张离开骊山,徐孝德一路回到了长安城,到了自己的住处心中几番犹豫还是写好了弹劾奏章,骊山乡民仗势欺人,但凡靠近者皆会受到追打。
这份奏章很快就送入了门下省,门下省奏章整理之后送到中书省。
又过了两天就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骊山与长安城一直以来都是互不冒犯,这份弹劾骊山的奏章李世民只是看了一眼便放在一旁不再做批复。
徐孝德坐在东宫中,太子正在做着汉书的注解。
按说从递交奏章三天过去了,陛下也应该是看到奏章了,可迟迟没有回复。
骊山还是和往日一样,看守得异常严格寻常人根本进不去。
李承乾注意到徐孝德的神情开口问道:“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徐孝德连忙回话道:“臣只是觉得递交的奏章陛下是否还没有看到。”
李承乾依旧做着注视,“你是说弹劾骊山的奏章吗?”
徐孝德点头,“正是。”
李承乾低声道:“父皇每日要批复奏章众多,或许确实是看漏了。”
“想来也是。”
又在东宫坐了一会儿,徐孝德走到崇文馆,颜师古正巧不在这里,张大安整理着这里的书卷。
“大安,老夫有事问你。”
阳光从崇文馆的窗户洒入,干净的地面整洁的书架,让这里多了几分祥和,不再是以前那般阴冷。
“徐长吏有话直说。”
徐孝德开口问道:“老夫听说你的父亲邹国公是张阳的老师?”
张大安点头,“是父亲的弟子,更是我的兄长。”
“想来你也可以去骊山。”
“嗯,确实可以进骊山。”张大安解释道:“以前会经常去骊山,最近倒是去得少了。”
“老夫只是在骊山外站了半晌便被一群孩子给打了出来。”
张大安皱眉道:“骊山有工厂,而且有很多买卖都是独一份的,又是公主的封地,会有防备也是当然了。”
“老夫乃正人君子,岂会图谋他们家产。”
看了一眼徐孝德,张大安又道:“今天龟兹的王室就要被押送到长安城,徐长吏若是得空,不如随我和太子一起去看看。”
徐孝德板着脸,还是对骊山的事情不死心。
见他没有回话,张大安走到崇文馆外,太子也还正好从东宫出来。
张大安又道:“此刻应该是到长安城了。”
李承乾加快脚步,“随孤一起去看看。”
俩人离开皇宫,一路从朱雀门走出,路过弘文馆和国子监,再走过平康坊,眼前就是外交院。
外交院置办的房子很大,而且就在长安城的东城门的主街道上,光是这个位置就可知张阳为此花了不少银钱。
为了建设礼部,还置办了一个外交院,足可见张阳对此的重视。
张大安看了看街对面的驿馆,“太子殿下,我们不妨去驿馆中,站在此处人太多了。”
“也好。”
李承乾跟着张大安走入驿馆中。
太子和张大安的一言一行,长孙冲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自从张阳成为东宫少师之后,太子便开始疏远了自己。
长孙冲心中烦闷,又看到太子殿下和张大安走得这么近,这个大安不是个傻子吗?
龟兹王室刚刚进了城门,就引来一片议论。
长孙冲沉下心也走入驿馆中。
和这里的小厮打听了一番,得知太子和大安在二楼,便也走了上去。
二楼有个房间,在这里可以俯瞰外交院前的场景。
“太子殿下。”长孙冲开口行礼。
李承乾回头看了一眼,“许久不见了。”
长孙冲又看了看一旁的张大安,他走上前道:“眼下龟兹使者刚刚押入城门,就快要到了。”
李承乾低头看着外交院,此刻外交院外走出了不少人,看到许敬宗,张大象和张大素。
“大安,如今你的这两位兄长倒是威风不少。”
大安回话道:“对外,礼部官吏代笔的大唐的态度,礼部开辟外交院也是为了能够灵活地使用人手,除了在登册在桉的官吏,外交院还可以自己向外招人,前些日子就听兄长说外交院额外招收了二十人。”
从外交院走出来的官吏和人手,除了正式的礼部的官吏,还有不少穿着儒衫的文人。
看着一队队人手足足有近五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