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媳妇照顾自己。
走到骊山上,华清池边,这里的房间都点着灯火,孩子们的身影在华清池边。
长孙皇后正给孩子们缝补着衣服。
小武和小慧将灯笼挂好,也去忙她们自己的事情,场面很是温馨。
张阳行礼道:“见过皇后。”
长孙皇后皱眉点头,“嗯,都是为了国事,也是辛苦你们了。”
“倒也不辛苦。”
“嗯。”皇后缓缓点头,继续缝补着衣服。
张阳绕过华清池,来到自己主屋前,两位婶婶拿着一个个烧着的碳盆,放在新家的各处。
闻着有艾草味,这是用来驱散蚊虫的。
这场雨水下了之后,蚊虫也该出来了,两位婶婶耐心地给新家做着除虫的准备。
皇后身边还有三两宫女,她要在这里照顾皇后,因为这两天小行宫已经成了陛下商议政事的场所,皇后这两天都要住在这里。
李玥从炉子边拿起一块烤好的饼,“夫君饿了吧。”
用今年新收麦子做成的饼很香,张阳吃着饼,笑道:“确实饿了,在你父皇那边又吃不了多少。”
李玥温柔地笑着,小声道:“这两年母后老得好快。”
她撕着麦饼也吃着,“其实母后很辛苦,她在宫中要照料的事情太多,要应付宗室中人,更要应付宫中的妃子,还要应付各路勋贵的女卷。”
“都说父皇是天可汗,母后母仪天下,但又有谁知道母后平日里的劳累。”
听着媳妇的话语,张阳思量着吐蕃的安排,首先松赞干布留在吐蕃的时日越久,这个隐患便越大。
一个有才能的君王,早晚会再起来,也担心他松赞干布会不会再次起兵。
大唐需要富强就需要长久的稳定,而松赞干布这种时不时就想要挑战大唐与天可汗掰手腕的人,是大唐富强的阻碍。
收服吐蕃势在必行,距离吐蕃成为大唐版图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失去了群众依仗的松赞干布,就是一个失去民心的国君,贵族与牧民的对立是一个长久又严峻的矛盾。
隔岸观火是上策,趁火打劫才是上上策。
“夫君在想什么?”
听到媳妇的问话,张阳躺在躺椅上,揽着媳妇的肩膀,“我在想,我再不退休距离发疯不远了。”
李玥笑道:“夫君何出此言?”
张阳低声道:“我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和我说,明明真理就在眼前,明明你知道最强大武器是什么,你为何不用,群众永远是最强大的力量,皇帝不懂,你难道不懂吗?”
说着话张阳扶着额头,将脸埋在媳妇的怀中,“我觉得我会成为魔鬼。”
李玥抚着夫君的发髻低声道:“夫君是太累了,想得太多,能做的事又太少,才会这样。”
权力是个很古怪的东西,权力握在不同的人手中就会作出不同的决定。
安抚着夫君的情绪,夫妻俩相互依靠活到至今不容易。
那时候自己身体虚弱,没有力量,更没有和父皇对峙的实力。
现在有了骊山,有了手中的力量,现在可以勇敢地呼吸,勇敢地面对困难,勇敢地为这片小天地谋求福祉。
而这些事情是小时候的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将来我们就在骊山,好好活着,生几个孩子好好教导。”李玥怀抱着结实的身躯,又觉得这具身体很沉重。
张阳重新抬起头,“与你父皇走得越近,我越感觉扭曲,我打算闭关一段时间,重新练一练浩然正气,只有心中有足够坚定的理念,有足够清醒的认知我才能不被你父皇蛊惑。”
把夫君扶正,让他坐好,夫妻俩就这么在家门口拥在一起,被弟弟妹妹们看着还是有些羞人。
李玥按着他的太阳穴,“父皇如何蛊惑了?”
闭着眼,感受着媳妇的力道,张阳将身体的重量全部放在椅子上,身体放松下来,呼吸也更顺畅了。
“你父皇用权力,用地位,用名望还有世袭的腐朽来迷惑我,他想要用这些蚕食我的意志,让我成为供他驱使的傀儡,让我为他的江山社稷抛头颅洒热血。”
“有人言,男子该为社稷抛头颅洒热血这句话是没错,可为社稷是一回事,为皇帝做事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不是一个概念,若是这个概念混淆了,那就真的成为皇帝的傀儡。”
张阳低声讲着,“那种生活是无趣的,也是痛苦的。”
相识相知,相处生活在一起,若不是夫妻不会知道彼此的想法。
李玥笑道:“今晚小兕子说要与母后睡。”
见他突然来了精神,李玥打趣道:“夫君的意志这么快就蚕食了?”
咧嘴一笑,张阳一脸正经道:“这不是蚕食的事情,这是生活,我宁愿被自己的生活蚕食,也不愿意被你父皇的蛊惑给蚕食。”
说着话,张阳开始脱去外衣,“我先去洗洗。”
李玥又羞又气,夫君的立场也太不坚定了。
夜晚宁静,孩子们都已经睡去,深夜,张阳从凌乱的床榻起身。
简单洗漱了一番,张阳便来到自己的书房,继续编写着科学的提纲。
李玥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