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整个圆顶的皇宫,对这种古怪的建筑没有兴趣。
收回目光问向薛仁贵,“大食的使者什么时候来这里?”
“说是还有三天的脚程。”
裴行俭在王城前的石阶坐下来,他看着街道两边皆是下跪参半的波斯人,自己不过是个安西都护,卑路斯自作主张安排这种大礼显然是过了。
“那就等大食人来了再谈论此事。”裴行俭又看向一旁的薛仁贵,“薛大哥,我已经安排人将战果送去朝中,想来等着封赏便可以了。”
薛仁贵重重点头。
卑路斯谦卑地躬身站在一旁。
裴行俭,薛仁贵,王玄策三人一起坐在王城的石阶上低声商议着接下来的安排。
而那些波斯人依旧跪拜在地,直到那三位唐人离开。
时间又过了三天,马哈城的探子送来消息,在城中果然发生了疫病,马哈为了保自己安全,烧死了很多染了疫病的士卒。
这一场疫病让欧麦尔手中的兵马再折损了数千人。
只不过对方的动作很快,迅速将疫兵的源头掐断了。
这天,大食人的使者到了,来人是一个神态市侩的大食人,他的胡子很长,鼻子很大。
蓝色的眼睛,年岁在五十往上。
裴行俭在波斯王城前摆开了谈判的阵仗,而此人身边还有两个人,右侧的是个大食女子,她用布盖住了头发与脸,只有一双蓝色的眼睛露在外面。
而在这个大食使者的左侧则是中原的熟人,当初西突厥的可汗泥孰。
原本还不信,不想这人真的投效了大食。
“尊敬的大唐将军,我是先知的仆人。”那大食的使者躬身道。
“我是大唐安西都护府的都护,此次奉天可汗命来驰援波斯。”裴行俭拱手道。
那大食使者先是点头,又躬着身子,“大唐是要与大食开战吗?”
裴行俭喝着从中原带来的茶水,笑道:“这位使者说错了,我们是来驰援波斯的,不是与大食开战的。”
闻言,这大食的使者皱眉道:“大唐与欧麦尔打仗,杀了这么多大食人,难道这就不是与大食开战?”
这个大食使者的关中话讲得不好,勉强可以听懂。
裴行俭颔首道:“我们大唐一直以来为和平而战,是你们大食人先攻打了波斯人,这才有我们的驰援,再者说当我们进入马哈城之时,也是欧麦尔率先冒犯。”
“不仅如此,欧麦尔还来攻打我们在阿姆河上游的兵马。”
“那是你们切断了水源。”泥孰开口道。
这人一开口便引起了大食使者的不悦。
裴行俭笑道:“是欧麦尔先攻打了马哈城,我们这才切断水源来应付,可是欧麦尔不仅没有想着谈和却要来攻打我们。”
言至此处,裴行俭拍桉大声道:“是你们大食先与我们大唐开战!波斯人,西域人,高昌人,都可以作证!”
站在裴行俭背后的一众波斯人都点头,纷纷低声议论。
自知理亏,大食使者又沉默下来。
泥孰盯着这个裴都护,这人也是从长安外交院来的,当初他一到安西都护府便听说了此人的来历。
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张阳执掌大唐外交以来,这些大唐官吏的做派与他很是相像。
面对外臣强势,手段强硬,不容人反驳。
这一次差就差在大食人先去攻打了有唐军驻守的马哈城,如此一来,在谈判上大食人就失去了先机。
泥孰心中暗暗吃惊,这个都护一样不好对付,行事做派与那张阳没有区别。
大食使者低声道:“我们大食愿与大唐和好。”
这话让裴行俭有了笑容,“如何和好?”
这位大食的使者虔诚行礼,“大食愿意与大唐共分波斯的疆域。”
裴行俭喝着茶水,又给他倒上了一碗,“先不说这些,使者且尝尝我们中原的茶叶。”
大食使者古怪地看着碗中漂浮的几片发干的叶子,看眼前这个唐人喝完之后意犹未尽,他也拿起碗喝了一口,咋舌回味道:“我更喜欢你们中原的酒水。”
裴行俭重新坐好,看了一眼一旁的波斯王卑路斯,听到要共同瓜分波斯的领地,他的神色明显更难堪。
说来也是一国的国祚握在别人的手中,换位思考,就算是自己听说两方外人平分自己的家产,肯定也会不舒服。
但这就是眼下波斯的处境,大唐与大食这两个当今世界上的最强大的俩国面前,波斯没有话语权。
只不过这个大食使者每每说出一个决定都要看一眼他身侧的大食女子。
这种氛围很怪,裴行俭甚至怀疑这次谈判真正的使者不是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而是这个女子。
似乎是注意到裴行俭的目光,这女子稍稍低下头避开目光。
裴行俭又看向这个波斯使者,“那我说说条件如何?”
大食使者笑道:“尊敬的大唐都护请讲。”
“首先欧麦尔必须死,他冒犯了我们大唐,并且还截杀了波斯的老国王。”
“不行!欧麦尔必须还给大食。”
那使者拒绝得很果断。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