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事情去问他显然不靠谱。
再看到老师家的院门已经打开,张阳这才朝着老师家走去。
骊山清晨还有些霜冻,张公瑾早早便醒来,坐在轮椅上看着手中的书卷。
张阳先是向正在收拾家里的师母问好,目光瞧向老师,“老师醒来得真早。”
“嗯,早睡早起是个好习惯。”他低着头依旧看着书院,低声回着话语。
师母端来的饭食,张阳连忙摆手道:“婶婶,我用过饭食了。”
“家里平时也没什么人来走动,你多吃一口。”
“谢师母。”
张阳拿起一碗黍米粥喝着。
张公瑾则是吃着一张饼,又喝下一口粥,他还需要咸鸭蛋来下饭,“陛下让你做太府寺卿?”
一口气将碗里的粥喝完,张阳放下碗筷端坐正色道:“弟子一直不解,这个太府寺卿要如何当。”
张公瑾笑道:“太府卿这个官职在九寺之中倒是特别,与其说户部管着田赋与户籍,不如说太府卿才是管粮食的。”
“说来又要我管钱,还要我管粮食。”
“要这么说也无错。”张公瑾吃完了碗中的饭食,拿起吃剩下的半张饼,慢条斯理吃着,“身为太府卿,你要懂得不只是银粮之事。”
说罢,张公瑾用指关节敲了敲眼前的饭桌,“你看饭桌上有什么?”
“有粥,有饼,咸鸭蛋,还有一些咸菜。”
张公瑾点头道:“这便是太府卿要做的事情,你要看着的便是大唐人的饭桌,这饭桌上多了什么少了什么才是你最关心的。”
有道是皇帝是大唐权力体系的最高级,皇帝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有时候还要想皇帝要你做什么的言外之意,这件事要怎么做,要如何做。
更不要说现在的李世民早已不是当初刚刚登基前几年的那位皇帝,手握天下的权柄李世民锋芒毕露,羽翼已成,锋芒毕露。
“不过……”
张公瑾思量半晌,长出一口气,“听闻陛下掌握了吐蕃的盐湖?”
“对,这是前几年的事了。”
“嗯,那就是了。”张公瑾将手中的这张薄饼吃完,“经过这些年的积累,陛下手里已经有了不少的细盐,你是太府卿也要明白中原的盐价盐况。”
“这种事不好处理。”
张阳面露难色。
张公瑾笑道:“这些事情不用你担忧,你只需要将你看到的,见识到的形势禀报上去便好,中书省与陛下,还有朝中六部都会做商议,这不用你担忧。”
他推动轮椅的轮子,走到院子里的另外一张桌案,这里已经有煮好的一碗汤药,缓缓喝下一口便道:“陛下重赏了礼部其他几位侍郎,唯独对你的赏赐轻描淡写,想来是别有用意。”
张阳神色凝重,三缄其口安静了片刻,“我和陛下有过节,陛下欠我钱,”
闻言,张公瑾笑道:“糊涂点也好,陛下更深的用意是让你不要管其他的事,尚书省的事与中书省的事都不用你费心,你只需要顾好眼下你该做的事情。”
“言外之意,便是让你别再管其他,这也是一种对你的照顾,你该明白陛下的苦心,你既然能够管着钱粮,那便在太府卿的位置好好坐,管好中原人的饭桌便可。”
“多谢老师提点。”
经过老师这么一分析,张阳又觉得自己的思路清晰了很多,“这陛下既要架空我,又要利用我剩余的价值。”
感慨一番又道:“陛下的用心当真险恶。”
“险恶?”张公瑾笑道:“陛下还是仁慈的,至少你现在还活着。”
“借老师吉言,我多活几年。”
张阳推着老师的轮椅出了家门,在村子里闲逛着,远远就看到李泰带着岑文本走来。
张公瑾言道:“老夫自己来便可,去看看欧阳询那个老家伙。”
轮椅已经用得很熟练了,张公瑾自顾自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望着老师的背影,总是令人高兴不起来。
骊山的照顾已经很周到,孙思邈手中的大夫团队都在为了老师的病情不断商讨,但也无法逆转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生老病死本就是天理循环,这是不可逆的。
在这个医学技术落后的当下,除不了病灶,又不能手术,老师能够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眼见李泰带着岑文本朝着这里走来,张阳收拾了一番心情,揣手行礼道:“文本兄,近来可好?”
岑文本也回礼道:“听说张侍郎如今掌管太府寺,又是尚书省侍郎,下官为张侍郎贺。”
“文本兄此言是在幸灾乐祸?”
“张侍郎定是误会了。”岑文本一脸的笑容,“之前就是下官总是害张侍郎,现在又说下官幸灾乐祸?张侍郎是何居心呐。”
张阳揣手惆怅道:“我这人多疑惯了。”
岑文本拿着手中的卷宗又道:“下官即是骊山酿酒场的监理,自然要看看酿酒几何,如此便在开朝之前带着卷宗前来记录,还请魏王殿下带路,下官忙完骊山的事情还要去一趟崇德坊。”
李泰连忙道:“岑侍郎这边请。”
两人继续快步走着,张阳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