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关,他干脆在沙洲继续他的佛门事业。
玄奘说他在敦煌的一棵枯树下有了感悟,他觉得人生不过树上的一枚树叶,生时如嫩芽般地灿烂,死去时落叶在树根处,回报土地与树木。
因此玄奘领悟了经书中所言的因明论,因是根据、理由、原因,明则是显明,知识,学识,见识。
他说万物由因果顿悟,有纷义,论义,似因,争论……
张阳看着他想要在人前显圣一般的言语。
李泰低声道:“姐夫,你说这沙洲那荒凉之地,真有能够长出嫩芽的树吗?那不是不毛之地吗?”
或许是玄奘看到一棵枯树发出嫩芽,直到秋后这嫩芽长成了叶子,之后在秋天落叶才有了这番感悟。
玄奘和尚因此感悟想要在敦煌重修佛像。
张阳莫名想要笑,难道是自己一手导致的敦煌盛景吗?
再一想又不是,脚步走到敦煌是玄奘自己的选择。
让他留在敦煌也是李世民的决定。
李泰很反感玄奘的做法,他想将一切都归结给佛。
“这玄奘和尚贼心不死,如此三番五次写信送来骊山,想要将姐夫教化,让姐夫也遁入空门!该杀!”
张阳将手中的信烧毁,“你放心,你姐夫我一身浩然正气,怎么会因为他的几封书信就遁入空门。”
玄奘还在信中戏谑了关中派去的人在他身边作祟,都被这个和尚一一识破了。
许敬宗安排人手想要玷污玄奘和尚,其行径不限于,派女人在玄奘面前诱惑,给他房中塞入银钱,在他碗中放肉,给他的水换成酒水,更甚至或者是派几个孩子喊玄奘爹爹……
再安排妇人骂玄奘是个负心汉。
无所不用其极。
无所不用其极。
这些手段都被玄奘一一化解,一一看穿。
这和尚还写信来戏谑地一一说了出来,说出他是如何化解的。
凡尘动不了他的心,他早已将自己当作化外之人。
不得不说许敬宗的手段确实很下作,也没有效果。
但是呢,许敬宗确实在努力了。
不过努力的方向不对。
李泰用脚踹着一旁的松树,“许敬宗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还让玄奘这般得意。”
事情没办好,许敬宗擅长损人利己,却在此时遇到了硬骨头。
张阳安慰道:“魏王殿下不用着急,时日还长,我觉得许敬宗的方式有些太过明显了,我觉得可以换个方式。”
李泰好奇道:“什么方式?”
张阳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玄奘是个坚守本心的人,可以在平康坊挑选一个同样的人,时刻侍奉在玄奘的道场内,时时靠近,时时远离,用最淳朴的感情。”
听到这话,李泰怔怔道:“好狠毒的手段,若是玄奘中计之后再拆穿,他会疯了的。”
“嗯,可能吧。”
张阳颔首也有些犹豫,而且这种女子要经过训练。
不过与他人不同,张阳在后世经历过这种手段,也见识过许多这样的人。
相对地,给玄奘一个最诚挚的梦,让他沉沦,让他难以挣脱。
你玄奘说了这世上的所有因果,你信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张阳想让他知晓,他信奉的一切都是虚妄,甚至可以造出他所信奉的因果。
相遇的因是人为一手控制的,得到的果也是一手制造的。
看你玄奘如何接招。
这一次玄奘的信里充满了戏谑,反而给了他新的感悟。
张阳不想与玄奘斗法,却想要从他的内心让他一步步因为他自己而崩溃。
一个平康坊的女子可以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朴素又虔诚的女子。
李泰再一次壮志满满,“这一次一定要安排妥当。”
蒸汽机落成之后,牛闯已经开始安排人接入骊山的流水线。
李泰最近挺闲的,如今就等着秋后成婚了。
看了看天日,张阳起身道:“李靖大将军多半要到了。”
李泰也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对一旁的侍卫:“去准备酒菜。”
“喏。”
张阳手里拿着李靖大将军送来的拜帖,因为李靖大将军要来,李玥与两位婶婶也在村口等着了。
或许媳妇也崇拜李靖大将军,不过看两位婶婶近日难得穿上了甲胄,张阳又觉得此事不简单。
终于,一驾马车快到了村口。
张阳已经很少会主动在村口等人和迎接人了,陛下已经是骊山的熟客,上一次陛下来了他都懒得去迎接。
车驾到了近前,从车驾上走下来一对中年夫妻。
男子看起来四十岁左右,那妇人看着与男子的年纪相仿。
李靖走到近前,看了看村口的几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眼前这个村夫打扮的年轻人身上。
红拂看了看村口迎接的几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李玥身上。
李靖未开口,红拂先言道,“你与你母亲长得很像。”
闻言,李玥神情一愣,身子不住地颤抖,躬身向红拂女行礼。
红拂又道:“当初在秦王府见到你,你还是一个学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