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满脸狐疑,看那竹筒中还有不少白烟冒出。
张阳惆怅一叹,解释道:“其实要这么喊一声是有原因的,因为在开炮之际就怕附近有自己人,需要告知自己人,就像是我有一颗手雷,在扔出去的时候也要大喊一声,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袍泽能够及时找地方躲避,这不仅仅是习俗,这是规矩,铁一般的规矩。”
如此说完,众人这才安静下来,李孝恭爽朗一笑,“你早说是规矩,老夫就不会这般说笑。”
李靖拿起地上的竹筒,等白烟散尽之后,他看着内部的情况,外表看着简单,原来内部也是有机括的。
想来是内有乾坤。
张阳解释道:“这都是智慧结晶,嗯!都是智慧。”
李渊的目光看向另外三个竹筒,“不妨将这三个竹筒也点火?”
张阳连忙道:“这都是给陛下演武用的,暂时不使用。”
唯独在场的李世民神色狐疑,当年张阳说过骊山的铸造都是为了民生建设,现在惊觉骊山的铸造不仅仅用于民生,也可以用来杀人。
眼见张阳和李靖还谈着话,李世民心里有了盘算。
等围观的众人离开之后,李世民这才颔首道:“药师,张阳与朕来。”
闻言,张阳与李靖皱眉相看一眼,只好跟上了陛下的脚步。
来到李靖的住处,红拂女也在这里,现在这匹三河马与她非常亲近。
三河马是养在天山下的,常有人说天山下的骏马才是千里马,这种战马难得也十分难驯服。
也就是在家中,与弟弟妹妹也不算排斥,毕竟是养在骊山的。
对外人这般亲近,对这匹马儿来说这是第一次。
或许也只有红拂女与李靖身上久经沙场的肃杀气才能降服它。
野兽都是简单的,它们会对强者服从。
“往后火器铸造朕还要多依仗你和药师了。”
这句话让张阳回了回神,笑道:“陛下,按照之前的约定骊山只有火器铸造权,没有火器使用权,这话没错吧。”
李世民点头,“朕当初在曲江池确实是这般与你约定的。”
张阳又道:“还请李靖大将军作证,这几个月我连一个炮仗都没有放过。”
回想这几个月,除了第一次李靖受陛下之命要来骊山见识火器用过一次炸了工厂。
只有这小子确实连一个炮仗都没有放过。
李靖神色冷静,心中越发地狐疑,这张阳比自己所想的要谨慎得多。
活了半辈子,李靖自然见过很多人,像他这样的人或许能够活很久,至少不会这么容易死。
一个能够克制自己的人,往往能够成大事。
张阳久居骊山,骊山上没有下人伺候生活起居,这也算是一种克制了。
有弱点的人容易控制,像他这样的人更难控制。
也难怪听说陛下与张阳之间早有怨气,时常因为一些事情吵架。
李靖不动声色地喝下一口茶水,这般臣子很是难对付。
就因为当初一个约定,张阳确实连个炮仗都没有放过,今日的演示也是由李孝恭代为使用,但凡他再大意半点,说不定陛下就有借口杀了他。
如此人物,不得小看。
如今朝中还有裴行俭与张大安这两个立下了奇功的年轻人,这世道的年轻一辈都长成什么样了。
权贵子弟中没见有这么出色的年轻一辈。
李靖心中有种要被年轻一辈卷死的感觉。
尤其是张阳带出来的礼部,主内的有许敬宗与张大象,在外的还有裴行俭与张大安。
年轻一辈如此,自然是让朝中的老将们放心,老将们心里的傲气多半也会被年轻一辈的功绩震得支离破碎。
好似大世就要来了,年轻一代的奋进,让朝中老将们又是欣慰又是失落。
李世民颔首道:“梁建方现在到哪儿了?”
李靖回道:“从脚程来算,梁建方该是刚到安西都护府不久,多半在整顿兵马,准备驰援波斯。”
见陛下看向自己,张阳叹道:“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朕希望梁建方的兵马能够拥有火器。”
闻言,张阳神色凝重,又是喝下一口茶水。
李靖低声道:“若是梁建方能够使用火器,末将愿为陛下拟定一份兵略,配合火器使用。”
张阳叹道:“陛下可知晓火器一旦面世,战争的残酷程度会上升数倍,人命如草芥不是戏言,大唐准备好接受这个东西了吗?”
此番话语,让眼前这位大唐地位最好的将领,与当今天可汗都沉默了良久。
红拂女骑着三河马出了宅院。
冬日里的风依旧有些萧瑟,细雨再次落下。
已是下午,村子里的工厂是下工的时辰,村民纷纷回家了,村子里又热闹了起来。
在宅院内还能听到外面一群孩童嬉闹的声音。
以后这群孩子要面对的是一个有火器的时代。
宅院外,李孝恭和李泰都等着君臣三人的谈话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李孝恭揉着自己的肩膀,“不得不说,那小子造出来的杀器端是厉害,老夫的肩膀现在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