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看向远处的一片荒山。
雨水洒在山体上,看到已经有些许泥沙冲下来,还有石头从山腰处滚落。
目光由山体落在了山脚下的田亩。
他叫住一个村民,雨水这么大那村民也是赶着回家。
上官仪与他说明了来意,并且告知了自己的身份,这位村民这才说出了此地的位置,并且这些田亩的归属。
“你们在田地周边用石料围一堵墙,这里怕是要闹山洪了。”
那村民不知道太府寺少卿是什么官,他也解释道这些事情要经过当地的县丞,由县丞来主持才能安排。
雨势越来愈大,雨声淹没了说话声,上官仪只好策马去告知当地的县丞。
此刻长安城内,皇城之中依旧很忙碌。
长孙无忌与魏征谈着话。
“世人无非都是为了权术奔走,张阳却一直在避着权术二字。”
魏征闻言回道:“那小子本就是乡野出身,他不会弄权,也不会权术,你说这些做什么?”
长孙无忌笑着,“还有张阳手下的许敬宗,只知道弄权,却不会术,郑公觉得许敬宗和张阳是同一类人吗?”
在政见上,魏征与长孙无忌素来不和,当俩人各自坐下来时,也能说心平气和地说着话。
再怎么说都是为了大唐的社稷,这两人的终极目标都是一样的。
魏征朗声道:“辅机未免太高看那小子,张阳不是个擅弄权术的人,相比之下,他甚至不如许敬宗之流。”
长孙无忌又道:“可许敬宗十分仰仗他。”
“嗯,礼部的一切功绩都是从他开始的,许敬宗自然是要仰仗,除了仰仗他还有别的路可选吗?现在他是礼部尚书,受陛下器重,可若没有张阳,在你赵国公的安排下,他许敬宗可有出头之日?”
长孙无忌不认可魏征的话语,解释道:“以前老夫轻视张阳,也轻视许敬宗,可现在不会了,若没有张阳,他许敬宗一样可以站在朝堂上。”
朝中争斗魏征心知肚明,面对日益壮大的长孙无忌,他有心限制却无力阻挠。
好在面对陛下,长孙无忌不敢放肆。
好在以许敬宗为首的年轻一派也在日益壮大,从一开始就此消彼长。
到现在年轻一派也在壮大,虽说只有礼部一支。
在内治上长孙无忌的实力最强,可在外交上,礼部依旧掌握着绝对的实权,这老狐狸的手伸不到礼部。
魏征站起身不再与他说话,便离开中书省。
这世上总是有一物降一物,长孙无忌就算是再强大也会有他的对手。
这场雨水下了三天,三天时间关中各个河道的水位大涨。
由太府寺少卿上官仪游走各县,劝说各县的县丞早做准备,各县自发地包围田地,疏通河道,开挖沟渠排水。
渭水以东的下游形势很严峻,已经有三个村县出现山洪。
对朝中来说不过是三两场山洪而已,被淹没被埋的田地不算多,影响不了今年的春耕。
朝中依旧不以为意,既然没有出大事,日子还是和以往一样。
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雨水时而下,时而停。
张阳站在骊山山下与上官仪嘱咐着,除了他站在一旁的还有村子里跟随十来个年轻人,都是十五六岁左右的年纪,还有今年刚刚招收的几个老农。
“上官兄,这些天辛苦你了。”张阳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中肯。
上官仪连忙道:“县侯所言不错,近日多地山洪,拦住了几处尚可,可若是这雨水再下也会一发不可收拾。”
抬头看向天空,阴沉沉的天空好像要塌下来。
关中八水,八条河流的水位越发高了。
从地势上来说八水绕长安城,造就了关中的富裕,而这样的水系一旦泛滥,也是难以收拾的。
听着上官仪的讲述,眼下水位倒是止住了,各地的田亩能保住的也都保下来了。
照理说事情到了这一幕该停下了。
“上官兄,你不觉得这个天气暖和得太快了吗?”
天空还是阴沉沉的,可吹来的季风暖和了不少。
张阳皱眉道:“大雨之后,大地潮湿,一旦天晴潮湿的大地就是蚊虫滋生最好的土壤,被淹死的蛇虫鼠蚁,也会成为疫病的来源。”
上官仪正色道:“那便清理河道,清理泥沙。”
张阳稍稍点头,再是叮嘱道:“去医馆让孙思邈挑拣几个医术尚好的人手,到处看看,号召乡民清理泥沙,防治虫害,痢疾和伤寒。”
“喏!”
上官仪大声回应着。
再看眼前众人,张阳又道:“兄弟们辛苦了!”
一群半大不小的村中少年,向眼前的县侯行礼,“我等愿为县侯效死!”
张阳摆手道:“效死不至于,你们好好听上官仪的安排。”
“喏!”
一群少年有模有样地答应。
上官仪带着他们离开了,张阳坐在山下的石阶上,从怀中拿出一些炒好的豆子。
村子里的几条小狗便围了上来,张阳面带笑容喂着狗。
上官仪又去了医馆,要了几个大夫便急匆匆离开了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