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升迁除了风闻考评,还要增加考试,朝中官吏下到县丞上到中书省,都需要进行每隔一年的考试,官吏需要学到老,学到退休为止,小到地方县尉都需要贯彻朝中主旨,并且施行相应的方针方案,以及考教。”
“考试方面涉及治理,经营,开办学舍,并且鼓励异地用官,各县各州当避免升任“自己人”官吏升迁者治理能力与考试成果来决定,坚决杜绝地方人情往来。”
“官吏每月至少有三次思品教育,从道德与准则来严格约束,必须持之以恒,形成一种常有固有,坚定的意志。”
“提高地方的决策力,扩大地方生产作业的范围,鼓励生产,鼓励经济发展,将脱贫致富与改善民生当作未来三十年大唐的绝对优先国策。”
东宫几个小吏奋笔疾书地记录着县侯的这些话语,县侯说得很快,这已是他们平生最快的书写速度。
一条又一条新式的方针与律法掠过李承乾的脑海,此刻他听得话语越多,越发觉得难以消化。
“加大对关外的出口力度,加强对都护府的控制与监察,地方将领不再独自掌握兵卒的任命之权,往军中派去文吏,文吏不掌兵事但以主簿的形势,限制将领做错事,有出格的举动。”
当张阳的话语停下,李承乾痛苦地扶着额头,如果这些事情要作为将来三十年的治理方针,就觉得这些事一辈子都做不完。
“那你呢?”他低声问道。
张阳伸了一个懒腰笑道:“这么多年,我终于将心里的这些话说出来,此刻畅快无比。”
李承乾连忙站起身,抓着张阳的手问道:“以后的路,你会陪着孤走下去吗?”
张阳歉意地笑了笑,“殿下,我要退休了。”
“退休?你才年过三十,你不过比孤年长两岁。”
张阳一步步走出东宫,低声道:“太子殿下,你觉得现在的朝堂还容得下我吗?我杀了这么多人,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们既惧怕我,也容不下我。”
李承乾痴痴地看着这个背影,良久没有说话。
张阳又道:“现在太子殿下可以处置我了,我要的并不多,只有回家二字。”
他走出了东宫,走到了外面的阳光中。
李承乾沉默良久,朝着这个背影深深行礼。
就像他说的,现在朝中已经容不下这位尚书省左丞,也容不下这位太子少师。
张阳已权势滔天,他位极人臣。
大唐要治理,大唐要继续前进,要激发朝中的内生向上的力量,张阳就必须离开朝堂。
半月之后,承天门前,一颗颗的人头落地。
而就在今天监国的太子宣读了旨意,骊山县侯张阳,开设外交院,收复安西四镇,收复河西走廊,收复辽东四郡,开拓波斯。
于社稷居功至伟,然年轻气盛,任礼部尚书期间暗算薛延陀夷男可汗,坑害高昌王鞠文泰父子,私授左武大将军苏定方,金吾卫裨将李道彦征讨吐蕃。
独断擅权,枉顾朝堂礼法……
裁去骊山县侯张阳一切任命,然有功亦有过,留其县侯之名,留其骊山封地,入凌烟阁!
至此,张阳是唯一一个三十一岁就入凌烟阁的功臣,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第二十五位。
裁去左武卫大将军苏定方军职,放归还乡。
裁去李道彦军职,遣去封地。
……
现在宗室倒了,荆王李远景被贬为了庶人。
江王李元祥被发配岭南。
滕王李元婴在封地发起了兵变,但只在朝夕之间被平灭了,就地处死了。
蒋王李恽在承天门前被斩首,虢王李凤国除之,收缴所有的田亩家底。
随之,被斩首的人也越来越多。
崇德坊内,裴炎听着这里的书生士子,他们正在评论现在的国策,反土地兼并好像在这里成了一股风潮,所有人对土地兼并的高门大族嗤之以鼻,誓要除去社稷弊端,一场轰轰烈烈的反土地兼并要开始了。
李承乾下了旨意,这位监国的太子拿走了张阳的所有职权,以此来安抚余下的宗室中人。
并且可以名正言顺地继续监察宗室与百官。
一场乱象平息了,张阳这个最有权势的外戚与宗室拼了个你死我活,直到最后收场留下的只是一片狼藉与两败俱伤。
李承乾听着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的禀报,他低声道:“张阳,你要退休,孤……”
深吸一口气,李承乾艰难地,继续道:“孤给你了!”
房玄龄低声道:“太子殿下还是不愿张阳离开朝堂吗?”
李承乾苦笑着摇头,“孤就算是不愿,那又如何?”
长孙无忌沉默不语,张阳的一切权势都被夺去了,官职也没了,皇家只给了他一个县侯的名分,给了他一个全身而退。
从权势滔天到这般境地,只用了半个月,他的权势滔天半月就结束了。
张阳是唯一一个以县侯的名分进入凌烟阁的。
张阳用自己的权势成全了李唐的江山。
成全了大唐的很多人。
他成全了这个美好盛世中的所有人。
而李唐王朝只给了张阳一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