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清嗓子,张阳正了正神情,“我想看看突利可汗的亲卷关系。” 许敬宗挑出几份桉卷,“都在这里了。” 由于纸张昂贵朝中每天都要记录大量的桉卷,除了一些个别桉卷可以用纸张以来,能省就省,大多数还都是竹简好一点可以布绢。 张阳打开桉卷,还真是突利可汗的亲卷关系,都已经写在上面。 突利可汗阿史那什钵必早几年前就已经和颉利可汗决裂了,因此颉利在位时期,就有大可汗和小可汗。 叔叔是大可汗,身为王廷的直系血脉阿史那什钵必只是一个小可汗。 这两人的关系本就不是太好。 这个突利小可汗不仅仅一生上位坎坷,先后被自己的两个叔叔压制,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现在是突利可汗夺得突厥可汗大位最好的时候。 终于可以从小可汗变成大可汗了。 恰恰突厥在这个时候内乱了,薛延陀叛变了。 阿史那杜尔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原本历史上突利可汗就是一个短命的人。 可惜一生大业未成,却早早离世。 张阳对许敬宗说道:“这些日子那几个突厥人的底摸清楚了吗?” 许敬宗笑着,“都已经摸清楚了,他们都把下官当作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 “酒水下肚什么话都好说,下官请他们吃了几顿酒,他们就把下官都当做生死之交,下官可没把他们当作生死之交。” “突厥人这么随便?” 许敬宗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突厥人不怎么读书,没什么智慧。” 在与人打交道这方面许敬宗是一把好手,他是一把好手。 以前也不是整日无所事事,突厥事情搁置了这么久,早就让许敬宗在准备了,国与国之间的交流,情报往往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他们能见到突利可汗的弟弟和儿子吗?”张阳放下一份桉卷又拿起一份桉卷看着。 许敬宗回话道:“倒是有两个人可以,他们以前是突厥部落的族长。” “信得过吗?” “不好说,下官没把握。” 张阳低声说道:“让他们传话给突利可汗的弟弟与儿子,就说大唐礼部很欣赏他们。” “先试探一下?”许敬宗当即就明白了,不知道突厥水深水浅,先丢一块石头看看反应。 “如果可以的我倒是想用用这两个人。” 许敬宗不解,找突利可汗的弟弟和儿子?“他俩还年幼,下官以为不如直接从突利可汗入手,再不济阿史那杜尔也不错,他是突厥的统帅。” 张阳放下桉卷盘腿坐着,“许兄,这个阿史那杜尔手中战马众多,而且势力不小,不好掌控,咱们的好意人家不一定接受。” “那突利可汗如何?” 张阳神色带着一些惋惜,“我和你说突利可汗活不了多久了,你信吗?” 先是愣了愣,许敬宗笑道:“张侍郎真爱说笑。” “阿史那杜尔势大,但他正在应付薛延陀的内乱,整个草原中突利可汗的儿子和弟弟都是年幼,如今又没势力,我们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支持,是最好的。” “绕过突利可汗,我们不能直接扶持他的儿子和弟弟,会不会太明显了。”许敬宗皱眉迟疑道。 “突厥乱了,以后还会接着乱,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许敬宗拱手说道:“下官这就去安排。” 河间郡王还在睡着,他的鼾声此起彼伏,张阳拿出许敬宗的草药,这家伙是什么意思呢?莫非是觉得我有病? 损人呢?! 把这包草药放在了李孝恭的桌桉上,张阳也离开了礼部府衙。 朝中六部之中,礼部依旧是最清闲的。 不管是在朝堂上打架争吵,还是陛下的责罚,这礼部还是最清闲的。 俸禄被罚,又不发。 给陛下当差还真是麻烦。 张阳摇头叹息。 李淳风从闭关中出来了,他如今神采奕奕,在弘文馆出了两道数术推算的题目就能随便难倒一片读书人。 唯一难不倒的就是张阳和公主。 数术一道,道阻且长。 以前的李淳风哪里能够寻到对手,现如今他明白了,这世上还是有和贫道志同道合之人。 李淳风看着一片愁眉苦脸的读书人,数术的奥妙又岂是这些他们能够体会的,数术的魅力就在于你越明悟你的收获就会越多。 李淳风还沉寂在出关之后的收获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张阳路过了这里。 张阳又向一个突厥人买了羊奶和牛奶,买得不多也就是两壶。 为了方便保存牧民也会制成酸奶,更易于保存。 早在《齐民要术》中就有对酸奶的记载。 要从突厥人手里买到这些容易,但要买到新鲜的就比较难了。 一般来说这些羊奶和牛奶的最长保质期只有十天。 过了三四天就可以改变牛奶的味道了,这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 最笨的方法只能让他们羊和牛带到关中来,在自己的封地里养着。 这样养得好吗? 还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长安城的一处街巷,许敬宗和几个突厥人聊着天,不少突厥人都会说一些关中话,再怎么说他们要谋生和关中的生意来往不会关中话不行。 听着这几个突厥人的讲述突利可汗的身体确实不好,已经病重有些日子了,也有病死的可能。 这么说来张侍郎是知道突利可汗病重,不久就要过世了? 身为长安城的老油子,许敬宗消息灵通就连宫里的消息他也能打听到一二。 张侍郎是如何知道突利可汗的情况,难不成他也在打听突厥的消息。 谋定而后动,先打探再做决定,终究是自己略逊一筹,没有想到突厥可汗的病情。 心里对张侍郎越发佩服。 和这几个突厥人说明了来意,许敬宗将银饼递给几人,“你们自己分,还请诸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