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喝下一口茶水道:“就吃了有些口干。” “在下也几次三番劝过河间郡王,他就是不想回长安。” “随他了,他也到了该养老的年纪。”李世民放下茶碗,“高履行又向朕提交了奏章,说是要派出使者前往吐蕃游说,希望吐蕃与大唐之间可以交好。” 院子里很安静,傍晚阳光不是很温暖,吹过的风也有些冷。 说起礼部的事情,见张阳又不回话了,李世民又讲道:“朕一直记得你当初的功绩,朝堂也不是朕的一言堂,对你的处置也是为了服人心,堵住悠悠众口。” 皇帝的话没几句是真的,他夺走礼部的成果时候可丝毫没有客气,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不仅如此他还要人为了他的李唐江山社稷抛头颅洒热血,甚至义无反顾地豁出性命。 张阳叹道:“其实高履行也是一个颇有学识和本事的人,在下很佩服他的。” “高履行确实更加稳重一些。” “而且高履行还可以与许国公配合,将礼部做大做强,在下与他相比就相形见绌了,实在是惭愧。” 就让高履行去给李世民发光发热吧。 李世民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懒散的小熊,“养这种牲口就不怕它长大后咬了主人?” “喂养他的是粮食,从小喂粮食长大会温顺很多。” “用粮食养这种牲口?倒是一种新奇的说法。”李世民抚须道:“朕知晓松赞干布如今退回了吐蕃,正在休整兵力,如此人物大唐真可以与吐蕃交好?” 张阳清了清嗓子,“想来高兄可以办好这件事。” 话语说得滴水不漏,看来从这小子嘴里也难再多问出什么。 李世民缓缓站起身,“太子也是一番好意,朕知道你很少与宗室中人走动,你是朕的女婿,该见的人总要见。” 有点像是丑媳妇终要见婆家的感觉。 皇家是媳妇的娘家。 夫君和父皇的谈话好似并不愉快,见父皇要离开了李玥连忙行礼送别。 等李世民离开,张阳低声道:“媳妇。” 李玥在一旁坐下。 “太子冠礼那天,我们走一趟吧,你是我媳妇咱们也不能被人看扁了。” 李玥用力点头。 这是李世民的激将法,这个激将法还挺成功的。 再怎么样也是当今太子的冠礼,就算是一切从简要节俭,也节俭不到哪儿去,该有的准备也都有。 十月的冠礼,九月份就开始准备了。 就连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也会每日清扫。 宫中热热闹闹地准备着冠礼,李泰坐在冷清地河边钓鱼,有些凄凉也有些萧瑟。 “这长安城的鱼怎么都不咬钩!”李泰愤然站起身将手中的鱼竿折断丢入了河中。 走了几步路,李泰又问道:“张阳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侍卫回话道:“驸马这些日子一直在打听一些墨台的事情,经常和一些卖笔墨的人交谈。” “他在哪儿?” “此刻应该在东市南门,那里的笔墨作坊不少。” 东市的街头,张阳正在和一个卖砚台的掌柜聊着。 掌柜讲道:“好的砚台讲究年份,还有墨香,成色越好的墨价格自然越好,你为何要问劣墨?” “我想做一种比较廉价的墨水。” “如若是廉价的墨水,做起来就比较简单了。”掌柜拿出砚台,再盛一碗清水,将墨水倒入清水中,“你看,这就是你想要的那种廉价墨水,这碗便送你了。” 张阳疑惑道:“这样子的墨水不纯,写出来字迹周边会有水渍,墨水也会散开。” 看着这个掌柜笑容,张阳揣着手,“你们卖的都是好墨,自然不会说出劣墨的制作方法,关系到生意买卖,你们绝不会多说。” 掌柜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容。 张阳拱手道:“告辞。” 刚一转身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才发现是李泰这个小胖子。 “魏王殿下不好意思,你太矮了,我一时没有看见。” 摔在地上,李泰抬头看了张阳,好一会儿他的眼角带着泪水,“连你都欺负我!” 说完这个小胖子一抹眼泪,飞快地跑远。 “没想到魏王殿下身宽体胖,跑起来倒是挺快。”张阳对愣在原地的侍卫说着。 “魏王殿下!”侍卫回过神便追了上去。 如今做墨到多数还是用的是松烟,以前又有人用过石墨,当然用松烟做出来的墨水色黑质细,容易研磨,很快就取代了石墨,再用麻油来入墨。 李玥一边看着书一边做着笔记,“夫君,齐名要术有记载一种合墨法。” 合墨法确实是一种墨水的发展节点。 相比齐名要术,张阳想起类似的书籍,明代的天工开物和宋代的梦溪笔谈。 其中就有一种黑烟取墨的方式,记得好像是烧石油来着。 看向了自己建好的土灶,张阳抬起锅端详。 见张阳要扒锅灰,王婶急忙走上前,“驸马,这么脏的活计让我来吧。” “不用,我不需要太多。” 扒下一些锅灰,张阳仔细将它们研磨成粉,滴入一些麻籽油。 家里吃习惯了猪油,李玥也吃不惯麻籽油用这种油煎出来的泛绿,味道也不好。 把油滴入锅灰研磨成的粉,搅和搅和。 李玥凑上前闻了闻,“夫君还不会想喝这个东西吧?” “你为什么觉得我想喝这个东西?”张阳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媳妇。 “麻油是用来做菜的。”李玥指着桌边的小罐子。 张阳拿出毛笔沾了一些写在纸张,看着墨迹倒是黑亮,这种黑亮更像是因为其中一些杂质的缘故。 等凝固之后,刚划出来的几笔又像是黏在上面的粉末,将纸一抖一些黑色的粉末便窸窸窣窣掉落。 “果然还是不行。”张阳扶着额头叹道,“也可能是我的配比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