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张公瑾朗声笑道;“看你一脸犯难的模样,老夫反而痛快了。” “您老在痛快什么?” “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如此犯难的模样。” 棉花收成不是太好,倒也应付够用。 上官仪远远看着张阳在地里忙碌,“牛兄弟结识张侍郎多久了?” 牛闯站得笔直双手背负,“有两年了,当年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几贯钱拿出来都着急的人,从一开始的那家小酒肆,那就是牛某建出来的。” 上官仪感慨道:“张侍郎的眼光总是很不错。” “嗯,某虽然不清楚,可在村子里花的银钱至少也有近万贯了,长久以来张侍郎有多少银钱谁又知道呢。” 上官仪无奈笑了笑,“即便是家产如此多,张侍郎的日子过得还是这么清贫。” 牛闯点了点头,“魏王殿下之前说过,之前在村子里所花的银钱,就算是有这一次的秋猎也没有挣回来。” 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上官仪整了整衣衫走上前来到棉花地里,“张侍郎,家里都这么富裕了,穿着与普通民户这般?” “这不是下地摘棉花,这种麻布衣服也挺好的,破了脏了也不心疼。” “那倒也是。” 地里棉花收拾完试了试分量,大概只有十多斤,这收成有些差强人意。 临近过年,村子里很热闹,如今的村民都有了一些银钱,孩子们穿着新衣裳玩闹着。 师母做出第一件棉衣就交给张大象穿。 杀鸡宰猪,全村人都在为了过年忙碌。 李渊也加入了杀猪队伍,这个老家伙忙呵呵地提着刀砍向那头不知所措的肥猪。 长安城也热闹起来,张阳回到家中阴沉的天空下起了雪。 李玥坐在炉子边安静地看着书,小声道:“婶婶去工部过问了,说是现在户部也没有多余的铁料。” 张阳把棉花放进家中的杂物房,小熊上前闻了闻,然后一脸嫌弃地扭头离开。 不知不觉已经贞观五年十二月了,寒冷的北风掠过整个长安城,让人直打摆子。 正天寒地洞的,小熊倒是越来越活跃了。 原本就是在北方的动物,这种寒冷反而唤醒了它的本性。 趁着下雪前把棉花收了,家里的棉被暂时做不了,要做也要等天气放晴了,棉花要嗮过才行。 夜里,正睡着就看到李玥穿着她宽大的睡衣跑入了房间。 然后她熟门熟路进了被窝。 张阳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 蜷缩在被窝里,李玥抓着夫君的手臂探出小脑袋看着,“又是西域送来的信件?” 油灯下,张阳的神情带着澹然的笑容,“高昌马上就要出事了,前些日子让许敬宗送信过去,叫阿达兰收着点,可我们的信还没送到,西域的信又送来了,这种信息传递的滞后性挺无奈的。” 李玥把头靠在夫君的肩膀上,夫妻俩的发丝缠绕在一起,“那也是无可奈何。” “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计划赶不上变化,眼下也只能等他再次来信,给高昌的毒药也到了发作的时候了。” 很少看到夫君这么严肃的表情,李玥知道上一次夫君有这种神情的时候,李元昌就倒霉了。 到现在李元昌还在他的封地,不敢回长安。 靠着夫君的肩膀,李玥又往夫君的怀里蹭了蹭,一种踏实感让她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长安城内积雪不少,小熊在雪地里欢快地蹦跶,时不时又把头埋在雪中。 工部既然拿不出来铁料,只能用自己的存货。 把家里的铁料煅烧好,打成一根根长方形的铁条,家里的炉子上装着风箱,推动风箱就能够让火焰烧上来,这和热气球是一个原理。 土灶不大,自己自用足够。 把这些铁块都固定在木桶的四周,原料铺在桶中。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除夕,今夜长安城解除宵禁。 “今年不做小炮仗了,我做了一个大的。” 李玥坐在马车中,看着眼前这个古怪的大桶,“这也太大了?” 张阳咧嘴笑道:“江湖传言,口径即是真理。” 眨了眨眼,李玥不解道:“有这句传言吗?” “当然有了。” 夫妻俩赶着马车一路来到渭水河边,这一次就连两位婶婶都没有带上。 张阳点燃木桶的引线,然后赶紧带着李玥躲入马车中。 “要这么谨慎吗?” “我哪儿知道自己造出来的东西威力有多大,万一炸到了我们自己怎么办。” 闻言李玥又往马车里躲了躲,目光看着不远处的木桶。 引线足够长才安静,俩人的目光盯着小火花一直烧进了筒中。 “彭!” 一声炸响,吓得李玥一个激灵。 一团火焰射向夜空,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多了一朵非常显眼的火花。 张阳死死抓着缰绳,以备到时候马儿受惊。 “彭!” 夜空中一阵炸响,一朵巨大的银色花朵在夜空中盛开,像是一朵火树银花,李玥抬头目光所及,都被这银白色的烟花笼罩,这是她此生看过最大的烟花。 与此同时,正在太极殿前与群臣庆贺新年李世民也看到了这朵巨大的烟花,目光呆滞地看向远处的夜空,他怔怔低语道,“又来了,又来了!” 袁天罡看着夜空,手中的酒碗落在地上疯疯癫癫的自语着。 彷若整个长安城都在这朵巨大烟花的笼罩下。 烟花只有一刹那,也足够震撼整个长安城了。 好似在这一瞬间,这座城都安静了下来,去年也有一次,只是去年的更多,更小。 今年只有一朵,可这一朵非常大。 烟花稍纵即逝,李世民举杯道:“诸位,可知此等异象是何意。” 李淳风站出来道:“此等是祥瑞之兆。” 袁天罡跪在地上,“陛下,去年有此异象有了今年的丰收,今年再有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