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声,池问柳听不出来是冷笑还是嘲笑,只听见他淡淡说了句:“我不担心”。 驴唇不对马嘴,池问柳既没听懂他说什么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两个人又都沉默了。 殿内吵闹声低了下来,执事太监在台阶上轻轻拍手,宫人们知道里面完事了,纷纷按顺序排队进去接着当差。 齐尚宫匆匆找来,奇怪的看一眼转头偷笑擦身而过的画寻花,拉过池问柳低声吩咐:“快去叫太医来看脉,淑妃娘娘心口有点疼。” 池问柳答应一声去了。 淑妃娘娘身子最娇弱,尤其是在皇上面前更弱,时不时晕一下,当着贵妃的面倒在皇上怀里是常有的事。 贵妃娘娘也是太笨,其实长的不比淑妃差,但为人古板不苟言笑,明明知道皇上偏爱淑妃还要当面硬碰硬的较量,虽然有卫淑仪陈淑容帮着,可那两个很会看皇上眼色,不会太刚,每次闹到最后都是贵妃自己挨枪,被淑妃软刀暗剑吃的全是哑巴亏,池问柳都替她生气。 师海就候在不远的药房里,等他们匆忙赶到淑妃娘娘已经没事了,大殿上歌舞升平演起了节目,师海只好站在一边候着。 淑妃娇滴滴倚在皇上身边横波欲转,贵妃脸色难看在一旁闷坐。 不用也知道贵妃又吃亏了。 淑妃一脸胜利者的娇笑:“姐姐脸色也有些差,是不是酒喝急了,可要去后面歇歇? 贵妃:“不用!” 淑妃:“贵体要紧,亮儿一个小小生辰,不值姐姐这样熬着。” 贵妃:“你自高兴就好,不必劳心惦记别人!” 淑妃笑的愈娇,贵妃口气愈发不豫,眼看又要吵起来,宣王插进来说:“母妃许是不惯这个红昌酒吧,饮一杯解酒茶就好了。” 贵妃平复下胸口起伏,点了点头。 淑妃:“娘……” “好了!好了!”皇上揉着脑袋打断了她:“大家都喝的急了,这新洒确实味重,叫人送些甜酿来一起喝了散散。”说着又揉了两下,可能真的头疼。 宣王忙答应,又道:“新酒性烈,还要个医正过来尝尝温寒才好调制汤水。” 皇上没意见,立刻有人拿了杯酒送到师海面前。 师海细细品着喝了几口,没有纸笔,就着旁边画案写下汤水方子。 画寻花在旁边含笑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池问柳放了点心,看来刚才一番交流自己掌握的不错,没白忍,只要这家伙不犯病好好合作,就是良好的开始。 师海写的不过是一些陈皮,茅根之类普通食材,画寻花看着看着,脸色渐渐阴了下去…… 池问柳不明白他怎么忽晴忽阴的,偷偷蹭过去瞥了一眼,画纸上一行工整俊秀的小字,师海袖口露出的湛蓝海水花纹…… 她心里咯噔一下,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感觉事情要不好。 画寻花认出师海的字,猜到他就是镜子和纸条的主人,所以很生气。 看他脸色阴云密布,心情不是一般的差。 可是为什么? 自己编的没错啊,师海是医生,字条是医嘱,在后宫捡到的东西是太医掉的,很正常不算离谱, 就是……太巧了吧…… 池问柳心虚,光画寻花那张阴冷的脸就让她心慌意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齐尚宫偏偏这个时候派她跟太医一起去准备解酒汤,池问柳只好先退了出来,暗暗打算一会儿得找个机会好好跟画寻花解释解,说点好话再哄一遍。 唉……,好累…… 食材都是现成的,熬制就用廊下的茶水炉子,师海看见是她出来帮手很是高兴,一边忙活一边同她闲聊起来。 池问柳嗯嗯啊啊的应付着,心思根本不在汤水上面,早飘到了怎么对付画寻花那里,上次好不容易哄着他敲定了以后不再投诉,不知道一生气会不会又变卦,下次得要记得骗他发个毒誓,要不然总归不放心,说不定暴风雨随时就到,说不定下一秒就是可怕的电击加身,池问柳闭上眼打了个冷颤。 “你冷啊?”师海马上脱下披风给她披在身上。 深秋时节走廊上的晚风虽不说刺骨也是寒气逼人,宫女衣裳单薄,不像太医那样随身备着外出穿的披风,带着大毛领子的厚厚氅衣一落到身上便是一阵暖意,池问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师海体贴的为她拉紧领子,又递过去一张手帕,柔声道:“可别真着了凉,等下就着这炉子熥碗热茶喝喝。” 被柔软包住的池问柳一时间有些迷糊,温暖让人留恋,来自朋友的关心更让人感动,但是她不敢久驻。
好累(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