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珩看着周瑾谦离开的背影，觉得他这个侄子真是叫人不可小觑啊。

*

周瑾谦这一趟虽名为调查黎州贡品被劫一案，实为探查宣王府虚实，但明面上总要装个样子出来。

正如他之前和凌安若说的那样，他也不用什么侍卫陪他走街窜巷，每日早上用完早膳，给凌安若请完安后，便和徐沛一道出了门，直到夜幕时分才会回府，连李牧和几个世家老爷想悄悄宴请一番都被他婉拒了，老老实实的跟在徐沛后头跑，格外的让人省心。

而那日之后，他也没有再找过周珩，好像他那日所说的话不过是随口的一句建议，并没有什么不堪的心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周瑾谦不来讨烦，周珩也乐得清闲，一心一意的绣他的大王八，后来还煞有其事的让丫环们做成了一个荷包，系在凌安若的外袍上，放言这是他呕心沥血，扎了自己七八个洞眼才缝成的，不带就是白费了他一番心意，看不起他这个人。

凌安若无语的瞪着那个丑不拉几的大王八，感叹这可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要是带着这个出门，怕是能被整个黎州城笑话死。不过好在这几天她也不用出门，丢人也是丢在府里，干脆就随周珩去了。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六七天，可周瑾谦那边似乎还没有什么进展。

周珩感觉这日子有点遥遥无期，疑心他们大有长住下去的趋势。正当他打算把李牧叫来，问问他们每日都在瞎忙活什么的时候，一个消息突然传来，黎州贡品被找到了。

“嗯？这么快？”凌安若惊讶的看向周瑾谦，“你们怎么找着的？不是说被山匪劫去了吗？”

“山匪有吃有喝，哪真会去做这不要命的勾当。”周瑾谦喝了杯茶，才继续说道，“这几日我和徐大人走遍了黎州城的当铺和珠翠铺子，最后在一家奇珍轩里找到一串南海的珍珠。这串珍珠个头硕大圆润，表皮泛金，明显是上贡之物。徐大人当即把掌柜的下了狱，严加拷问后才得知那是他从一伙流寇的手里收来的。”

“流寇啊。”凌安若心里不免有些失望，看这样子朝廷是真的没打算帮她剿匪。

“嗯，”周瑾谦点了点头，“那伙人手里还有不少好东西，这些日子正想法子四处换成银子。我和徐大人得了一条线报，在一家当铺里埋伏了两日，抓了一个来当贡品的流寇，又逼他供出其余贡品的下落，这才在城郊的一座荒庙里寻到。”

周瑾谦把重新登记了一遍的礼单递给凌安若，“皇叔看看是否还缺了什么贡品？”他望向那堆金光璀璨的珠宝，有些纳闷，“那些流寇说东西全在这儿了，可侄儿总觉得少了不少。”

凌安若瞥了一那几箱贡品，又看了一眼礼单，东西倒是一样没丢，少全是因为周珩自己就划拉掉一半。

估计皇帝也知道他这个德行，拐弯抹角的让周瑾谦多要些贡品。

多给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不说周珩不愿意，她也不想白白给人送银子。

“少了吗？”凌安若装傻充楞的道，“我看着倒是挺多的。之前送去的贡品我也没怎么看过，这会儿就是让我核对，我也忘了统共有什么东西。你要是心存疑虑，就再去审一审那些流寇，说不准又是被他们藏哪去了。”

“可侄儿在黎州耽搁了不少日子，这会儿案子已破，不日就要回京了，怕是没机会搜查剩下的贡品。”周瑾谦蹙眉为难的道，“这几箱东西就这么送去，怕是大臣们心有不满，会责怪皇叔不敬。”

“不如……”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凑上前说道，“不如皇叔先添补点东西进去，等剩余的贡品找回来后再还给皇叔？”

那不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吗？

凌安若不吃他这套，冷言拒绝了:“不必了，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吧。那些大臣要骂就骂去，黎州又不是没有朝贡，今年东西少了那是流寇的错，凭什么让黎州朝贡两回？黎州虽比其他地方富裕一些，可也没到钱多烧的慌的地步。”

“何况黎州以经商为生，不事农桑，每年都要花大笔银子向琼州买粮。今年若是再朝贡一回，明年买粮的银子怕是不够。皇上心慈仁厚，想必不愿看见黎州百姓节衣缩食，饿着肚子来添补贡品，定会体谅黎州的难处的。”

凌安若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周瑾谦就是心有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讪讪的笑了笑，说了一句，“皇叔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