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 / 3)

因为凌安若的一句话,周珩鬼使神差的也跟着上了马车,两手空空的一块走了。他们前脚刚出虞州城,后脚卢永祥的书房就走了水,等江铭轩派人把火给灭了时,那书房已经烧得只剩下一堆焦黑的木头以及一副面目全非的尸骸,半点罪证都没有留下。

江铭轩没办法,只能再次上书朝廷,告知卢永祥畏罪自焚一事。

宏正帝闻言震怒,当即下旨让江铭轩不用等大理寺和都察院,直接把涉案官员下狱候审,至于卢永祥已经畏罪自戕,那就株连其亲眷,必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这下可让江铭轩犯了难,这卢永祥的亲眷来头可不小,往上是京中的永安侯府,而永安侯府又和皇家结了亲。

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卢永祥没死,或者留有罪证,那倒还好说,可坏就坏在那混蛋东西什么都没留下。

如今死无对证,江铭轩总不能凭着圣上一句株连,就把侯府和王府都给告了吧?

万一人家没罪,他日后可还有命活?

江铭轩愁啊,愁得直揪自己脑袋,他突然就有些后悔怎么就让那位冯少爷提早走了呢?人是大家一起抓的,这擦屁股的事全落在他一人身上,好歹留下来给他出个主意啊。

江铭轩没办法,只能先抄了卢府,然后捧着这炭火山芋熬,熬到京中都官一来,就把这山芋一抛,借着还要搜查孙氏库房的名头撒丫子跑了,把那些都官气了个倒仰。

不过好在此案虽然牵连甚广,可孙氏和姚元宾勾结西越人私运乌香,倒卖私盐的罪名却是板上钉钉。

于是这些都官干脆抓着这两人不放,把与他们私交甚笃的,收受贿赂的,给过方便的官员和商户全都下了牢狱。

一夕之间,朝堂内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世家权贵都在乌香惑人的香气里惴惴不安,生怕哪天夜里还在睡着就被官兵敲上了门。

好不容易等到这案子有要了结的迹象,阳州守备军的冯毅与掌管北境军队的凌正突然同时上书皇上,称在发给军队的药材里发现大量未炮制的乌香,这些乌香毒性甚烈,服用者有癫痫狂躁之症,且无药可解,若事先无觉,让将士们大量服用,大安军防岌岌可危,而输送这批生乌的,正是虞州孙氏。

此话一出,朝中立马炸开了锅。宏正帝没料到他只是查了一个乌香走私案,居然还能牵扯到大安军防上去。

军防是大事,容不得掉以轻心,宏正帝没想到孙氏竟敢胆大包天至此,竟与西越人联手破坏大安军防,当即责令三司再次彻查此案,凡有牵连者一并株连,绝不姑息。

而张阁老在这烈火之上又浇了桶油,他把这两年大安购买乌香的银两和凭借香税所赚取的银两都列了出来,一并上呈朝堂,宏正帝这才发现,这两年大安虽然靠着香税赚了不少,可流出的白银竟也不相上下,且逐年递增,若长此以往,怕是这些年大安在西越赚到的银子都得填回去。

宏正帝暗暗心惊,张阁老见状立马进言这乌香看着虽好,可实乃西越给大安下的一个饵套,若大安长此以往,必将国乏民贫,无以为继,为长远计,应禁停乌香贸易。

阁老一句话如冷水溅进油锅,在整个大安炸出一片惊涛骇浪。

乌香是什么?

那是聚宝盆,是金疙瘩,是吃饭的家伙什,凭什么因为孙氏走私案就要把整个乌香生意都给停了?

这是要砸他们吃饭的碗啊!

这可怎么了得?!

一时间,一直看不对眼的商贾与世家权贵前所未有的勠力同心,反对之言滔滔不绝,参阁老的折子如雪似的砸向御台,朝堂之上也吵得不可开交,文武百官分成了两派,以凌正,冯毅为代表的军权站在阁老的一边,纷纷指责乌香这种东西就是祸国殃民,威胁大安军防,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而以户部为首的官员则拍着手,指责这些武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收香税,那大安的军费哪来?修运河的钱哪来?春耕买种子的钱哪来?拿个盆等天上掉下来吗?总之双方各有各的理,谁也不肯退一步,吵得宏正帝脑瓜子嗡嗡的疼。

“够了。”宏正帝大发雷霆,将那些陈词激昂的言论都一嗓子喝了下去,周遭顿时鸦雀无声。

宏正帝头疼的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光账薄和生乌一事,他怎会没有察觉到西越人的狼子野心,可又正如户部的人所说,如今正值春耕,又要整修运河,哪哪都是钱啊,而香税是来钱最快的路子了。

宏正帝叹了口气,缓缓道:“众爱卿皆言之有理,禁停乌香事关重大,牵扯国计民生,自然不可说禁就禁,可我大安军防也不容有失。自今日起,加高乌香关税,削减其进量,不准商户私自朝西越人购买,由朝廷统一管控,与盐,茶并举,若有人私自售卖,株其九族。至于其他的,内阁先拟个章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