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2 / 2)

骸,钉死在原地不敢妄动。

当初凌安若逃出京城,隐姓埋名,就是不想祸及家人,可不曾兜兜转转这么些年,又还是饶回了原路。

良久,她认命却又不甘地呼了口气,看向安王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能怎么样?”周少衍无辜地耸了耸肩,“当初我是仰慕凌将军的英雄气概,想同凌府交好才求了这门亲事,可惜啊,凌府看不上本王。看不上也早说嘛,本王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非得闹成今日这般局面。”

话说到这个份上,傻子也能明白周少衍到底图什么了,他当初与凌府结亲就是图凌正手上的二十万大军,如今更是需要兵马与周瑾谦抗衡,否则按他睚眦必报的脾性,早把人给拉去大庭广众下示众了,哪还会等到现在来商谈。

这也是凌府唯一可以给出的筹码。

凌安禹适才一直没出声,此刻终于是动了,他走到安王身前,单膝跪下,肃声道:“王爷抬爱,凌府不胜荣幸。当年吾妹逃婚是她不识抬举,给王爷惹了麻烦,末将愿替她受罚,还望王爷能网开一面,饶凌府上下一命。凌府也愿与王爷重修旧好,唯王爷马首是瞻。”

凌安禹的姿态放得很低,他低着头颅,弯下脊背,像只被驯服的野兽。

凌安若何时看过她哥这副俯首称臣的模样,一时心如刀绞,攥紧的手心被她抠得生疼,却又只能强忍不发。

她比任何时候都明白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周少衍看着凌安禹乌黑的发顶,多年积累得怨气总算一呼而出,他满意的笑了笑,等欣赏够了才状似大方地扶人起身道:“小凌将军不愧是我大安的贤才良将,最是明白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好歹也曾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饶不饶的,日后多多走动才是正经。”

凌安禹微微垂头:“是,多谢王爷。”

周少衍又看向凌安若和周珩:“至于皇叔,您既看上了侄儿的王妃,那侄儿也只好忍痛割爱让给皇叔了。”

“只是……”他凑到凌安若身前,和颜悦色的脸上杀意尽显,“还望皇叔日后管好您家的狗,别让它到处乱咬人,若再有下次,侄儿定扒了它的皮,炖了它的肉。”

凌安若冷眼和周少衍对峙着,但到底没吭声,带着周珩回了自己的营帐。

帐子里,道济已经在候着了,见人终于回来,忙迎上前,给周珩把脉抓药,一碗药汤下去总算让他浑身的酸麻劲消退了不少。

凌安若拿过药膏,心疼地看着周珩脖颈上触目惊心的淤青,想碰又不敢碰:“怪我,我不该让你独自去追刺客。”

周珩摇了摇头:“真要怪,也怪我那天掉以轻心,不甚让安王给看见了。”

凌安禹坐在一旁,看着周珩脖颈上的掐痕也是一阵的难受,眉眼低垂道:“是哥没用,要不是我的婚事,也不至于让你冒这个险。”

“行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周珩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日后该怎么办。我不信安王会因哥几句伏低做小的话,就这么容易放过我,总得想个法子脱身才行。”

凌安禹轻轻叹了口气:“不好办,如今我们的把柄被他捏着,他是不会轻易松手的,何况他不是一直惦记着北境的军权么。”

凌安若眼中阴狠:“杀了安王最简单。”

周珩和凌安禹都朝她看了过来。

是,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出问题的人,可今日的事闹得不算大,但也不怎么小,不出一个时辰,整个狩猎场都能传遍安王和宣王起了争执,若这时候安王有丝毫闪失,那定和宣王脱不了关系。

凌安禹刚想劝凌安若切勿冲动行事,周珩却忽然挑眉一笑,凑到凌安若面前,道:“那倒也不是不行,你负责杀,我负责埋,完事后咱们正好浪迹天涯,做对野鸳鸯。”

这话蓦地让凌安若想起了刚入京时相拥而眠的夜晚,激荡的情绪都慢慢被抚平了,她看着周珩眉眼里的狡黠,“噗嗤”一声也笑了出来,白了他一眼。

凌安禹看着面前两个莫名其妙的就相视傻笑的人,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尤其是在看见他妹妹适才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活像一个不着调的浪荡子,偏偏宣王还真就吃这套,弄得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暗自翻了个白眼,撇开头,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