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盘?
林清歌想起安氏母女交给她的那个乌木罗盘,古朴厚重,一看就承载着百年以上的历史。
何况里面还有着原主生母留下的信笺,只要拿出来确实能证明她的身份。
不过……
她红唇微翘,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苏九爷,你自己都不愿意回到那个家,却叫我认祖归宗。这……多少有点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感觉,不厚道啊。”
苏云亭轻啧一声,斜倚到窗边,仰头灌了一口酒,才偏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堂堂大将军偷听,太丢人了吧?”
楚南枫被拆穿也没有隐藏,他推门走进去,淡声开口:“这里太吵了,我们回去吧。”
他的视线直直地落在林清歌身上,好似房间里除了她之外,再没有其余人的存在。
苏云亭显然早就习惯了他的脾气,也不在意,只是凉凉地说道:“别忘了,那可是我妹妹。这么无视我,真的不担心哪天翻船了?她要是跑回娘家,我肯定是不会帮你的。”
谁能想到,他现在的一句戏言,未来会一语成谶。
只是现在,谁也没有在乎这件事,楚南枫更是将他当成了空气,置若罔闻。
“事情处理好了?”林清歌往门口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也不清楚那个人到底是用怎样的手段带进带出的。
“送进宫了。”
她眉梢微挑,心头突然突突地挑了起来:“你……不会想是逼陛下废了安贵妃吧?”
聪明如周帝,怎么会不知道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
无论他出于怎样的考量,显然都不想对安贵妃下手,现在楚南枫直接将人送过去,算不算别样的逼宫?
本就对他满是猜忌的周帝,指不定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对上她担忧的眼神,楚南枫俊美的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弧:“从一开始,她就在针对你。不想你再涉险,就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呵,那你怎么不直接把周帝从皇位上揪下来,直接送我坐上去?”
当然,这句话只是林清歌在心里吐槽,她没敢真的说出来。
不是怕隔墙有耳,是怕楚南枫和苏云亭真的吃错药,觉得折腾个女帝出来也挺好。
那时候,兄弟就先成仇人了。
她走到门口,将房门关好,声音不自觉压低:“你们几个,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想帮秦王上位?”
苏云亭轻笑一声:“他就是个病秧子,哪里坐得稳皇位?”
“怎么谁到了口中都讨不到好?之前说楚南枫是瘫子,现在说秦王是病秧子。你这么不留口德,不担心他们在背后说你吗?”林清歌实在搞不懂,男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欠扁又欠揍吗?
“他们背后不会议论我。”
“你倒是挺相信他们的。”
“不是相信,是他们都没有那个闲工夫。”
“……”
成吧,她认输。
到底她是多么无聊,才会和这么一个脑回路不正常的男人斗嘴。
林清歌不再理会他,而是看向楚南枫:“他真的没有那样的心思?”
话没有点透,但是她相信他听得明白。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的回答很简单,她的脑海里却闪过一道闪电。
之前秋猎的某一晚,周承瀚跑到一座荒芜的宫殿喝酒,是与他母亲有关。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在筹谋剪除安贵妃的党羽,然后一举除掉她。
现在她找自己的麻烦,就加速了这个行为?
心里这么想着,她就直接问了出来。
楚南枫也没有避讳:“她和当年承瀚生母的死,有着极大的关系。但是真相究竟如何,我们也在查找中。”
宫闱之事,哪里是那么容易查到的?
不说别的,单说她被安贵妃设计的那一晚,所有与事情有关的人,几乎都被楚南枫处理了。
能安然无恙活下来的,不是他的心腹就是极为聪明的,这些人向来清楚怎么才能活得长久。
想从他们口中得知真相,难度不是一般大。
她微微点头,又追问道:“那安贵妃如此针对我,到底是为什么,你们查到了吗?”
楚南枫还没有回答,门口传来十七的声音:“爷,殿下派人来请您和九爷过府一叙,林大人在狱中自尽了。”
自尽?
林清歌蓦地睁大眼睛。
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彻头彻尾的震惊。
林书权是如何的自私,她太清楚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自杀?他就算是死,也会拉身边的人下水。
何况……他当时能劝退林徵,定然是知晓什么与苏暖暖有关的秘密。
最后的王牌还没有拿出来,就自己结束了自己是生命?
各种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却只是短短的一瞬,她的人已经先大脑一步反应,伸手将门打开:“他自杀了?”
十七显然没有想到林清歌会亲自开门,但是想到他们的关系,他立即低头:“少夫人节哀。”
“我有什么可哀的,但是他那样的人,怎么会突然自杀?这不正常。”林清歌面上毫无悲伤之色,眼神里全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