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让她自己看着办。 乐棠沉吟了下,还是说道,“姑娘,昨日过来送东西的易木,周妈妈说他是侯府易总管的独子,世子院里大小事务全交由他管着,日后有机会出去,我用这银子买些合适的东西送他吧。” 相宜讶异一下后点头同意,没想到那个带着几分稚嫩的半大小哥儿竟已分管了侯府一半的事务,看来这侯府还真是卧虎藏龙,以后凡事得步步小心。 想到此,相宜慎重的开了口,“乐棠,从今日起,你像以前在梁家时那样,装作与我不睦。” 乐棠的嘴撅的愈发高,“这儿的人都挺和善的,我看那易小管家也不是阴险偏颇之人,咱们为何还要这般麻烦?” 姑娘与她情同姐妹,可日日要在外人面前做戏,时不时在其他下人面前说起些相宜的坏话,这种日子最让她憎恶郁郁。 相宜没奈何的叹口气,她自然也不愿过的如此心累,可唯有这般,以后她俩若遇了事孤立无援时,彼此就成了唯一可依靠指望之人。 两人背靠背互相依撑,有时比抱团取暖管用的多。 再者,主仆交恶向来是世家大院的下人们最喜闻乐见的事情,用此做掩护,乐棠也可在下人中套得一些消息,说不定将来遇到难事的关键时刻可以用得上。 听着相宜苦口婆心的又一次讲那些听了无数遍的盘算,乐棠依旧没找到有力的反驳理由。 确实,小姐说的对,靠这个办法,她俩在梁家几次遇人栽赃陷害,因着有另一人悄悄送饭,还有从其他人那儿获取消息才有力反击挺了过来。 乐棠想到此也就没再反驳,不高兴着一张脸同意了。 书房里,陆桐生眉头紧锁的翻看着眼前的几页纸。 这是关于虞城知州张淳侵吞大庆朝赋税的审讯卷宗,上面详细记录了张淳近一年来侵吞的每一笔税款金额及来源,总银钱高达二千七百万两。 如此巨额,自是有朝中京官给他撑腰,卷宗上面记录的清楚,他的靠山就是当朝户部侍郎,陆桐生。 侯府世子、户部侍郎,这背景足够硬,足够给他撑腰壮胆。 审讯卷宗上也明确写明,张淳不是胡乱攀咬污蔑,此事有确凿证人:户部郎中郭从南,陆桐生的直系下属,他用身家性命作了证。 郭从南证词凿凿:年初,他陪陆桐生到虞城巡视,两人与知州张淳商议当地百姓赋税过重的问题时,陆桐生授意张淳可另增一项,地税。 虞城地处大庆朝南北交融的关键位置,来往的大宗客商及商队众多,如果能对这些人征收过往及落地税款,或能解决当地百姓赋税重的问题。 据郭从南交待,说他在旁听的一清二楚,十分确定是陆桐生授意安排的徒增赋税,他没理由污蔑直属上级,也与那张淳没几分交情,此事断无说谎攀咬的理由。 如今,张淳在事发当日畏罪自尽,郭从南则在大理寺交待完一切后,扛不住刑讯死在了监牢。 而他陆桐生成了贪得无厌、蝇营狗苟的污吏,没了往日荣光,人人避之不及,生怕某一天皇上再念及此事后连累己身。 陆桐生很清楚,此事是有人提前做局,专门冲他而来,毕竟自他坐上户部侍郎两年多时间,不知坏了多少达官贵人的好事,他们怎会善罢甘休? 只是,不管是父亲忠义侯多方探查,还是他连日来查阅之前办过的每一宗户部贪腐案,都没能摸到幕后之人的丁点儿线索,就连找出此案破绽、为自己辩白翻案的办法,他都没想出来。 陆桐生皱眉叹气,一筹莫展的放下了手中卷宗。 不过很快,外出归来的乔良就为他带回了一则消息:杨开泰在外游荡几日,始终无人与之接触,这人反倒在秘密打听忠义侯侯府位置以及陆桐生的消息。 陆桐生晦暗的脸亮了几分,杨开泰是张淳的亲外甥,看来他确实知道点儿什么。 “乔良,找个表面与侯府没任何关系的可靠人接触他,另在城外觅一隐蔽房子,这两日把杨开泰送去先养起来。” “爷,杨开泰刚打听您的消息就没了踪影,这事人家必然会和咱们联系起来吧?” 陆桐生点头,这事儿无论如何办,其他人都会把怀疑目光放在他身上,既如此,他便乘势迅速动作。若他一直按兵不动,只怕幕后之人将沉寂着隐藏的更深。 他动,幕后之人才会跟着有所动,才能有马脚线索露出来! “还有……” 陆桐生又想起什么,还未来得及说出,却看到乔良警惕的眼神,他迅速收声,然后听到门外细无的脚步声。 他急速抬手,桌上的镇纸箭一般穿过房门窗纱射了出去,下一秒,是一声猝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