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寿章的这番教训,王建勋并未反驳。 他仍是跪在地上,将头埋的老低:“爹,我知道错了,这次我不和他们斗了,我现在就去官府投案,要杀要剐,孩儿一人承担,只希望他们能够解除对咱们布行的查封!” 说到此处,王建勋恭恭敬敬的给王守章磕了三个响头:“爹,这么多年来,孩儿一直让您操心费力,如今孩子即将服法,就再让我给您磕三个响头吧!” 三个头磕完之后,王建勋当即便要起身。 就在这时,王寿章一把拉住了他。 “这次下达封店命令的,可是前来就藩的梁王,而不是刺史府下达的命令,你现在要是敢投案自首,那李秋远一定就会想方设法要你的命!” 说到此处,王寿章将手中的包裹直接塞进了王建勋的手中:“这里面放着的是咱们家中近些年来积攒的私银和一些玉石器具,你带着这些东西,连夜离开临江,在这件事情未曾解决之前,你千万不要再回来!” 闻听此言,王建勋脸色骤变:“爹,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都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就算留在这里又能如何?况且我和那李秋远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就算他真的要找你的麻烦,也绝对不会迁怒到我的头上。” “谁不知道我早就已经将布行的生意全都交给了你,只要你一离开,我便给他们来一个死无对证。” “新官上任三把火,梁王刚刚就藩,肯定会对城内之事严加调查,布行如今已被封禁,恐怕再无翻身之日,为父已经老迈,对于钱财之事早已看淡,能否解封已经不重要了。” “至于这包裹里的银子,你只要不随意挥霍,应该足以支持你了却此生,你要记得,以后不要再与人置气,也不要再做生意。” “就拿着这笔银子隐姓埋名,将咱们王家的香火延续下去就行了!” 说到此处,王寿章又是一阵咳嗽。 因为近两天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多,再加上现在已经到了秋季,导致他的喘鸣症越发严重。 王寿章只咳嗽了几声,鲜血便顺着他的指缝淋漓而下。 见此情景,王建勋哪敢离开? “爹,我不走,我得留下来照顾您!” “走,王家要是因为你而断了香火,那我死都闭不上眼!” 王寿章说着,猛地推了王建勋一把:“走啊,快滚!” 看着面如金纸,身体颤抖的王寿章,王建勋此时心如刀割。 他不想离开父亲,可奈何自己如今已经犯下了重罪。 就如王寿章所说的那样,一旦他被官府擒获,那等待他的必将是死路一条。 王建勋虽然想要留下,可是他也惧怕死亡。 在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之后,王建勋提起那只包裹,转头便朝门口而去:“爹,您放心吧,有朝一日我一定再会回来,等到那时,我一定要让李秋远付出代价……” 王寿章还想出言劝阻,可话到嘴边却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着王建勋远去的背影,王寿章无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也知道你肯定会因为记挂于我,而不愿离开临江,既然如此,那就让为父亲自了断你这念想吧!” 王寿章转头回到堂屋,此时这里的桌椅已经被搬空。 早在他得知布行被封禁以后,他便已经开始为王建勋铺路。 王家所用的檀木桌椅,都已经被王寿章低价变卖,就连王家的地契,也都已经被王寿章抵押了出去。 府中的家奴院公,王寿章已经将其全部遣散。 现在这偌大的宅邸,便只剩王寿章一人了! 堂屋中央摆放着一只缺了一条腿的板凳。 相较于之前那些檀木桌椅,这条板凳实在显得太不起眼。 看着面前这只残缺不堪的板凳,王寿章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板凳啊板凳,当初我入赘家中,你就是我唯一的盘缠。” “如今我要去了,也只有你还陪在我的身边!” “时也,运也,天命也!” 王寿章感慨着,解下了系在腰间的绸带。 他踩着那条缺了一只腿的凳子,将腰带抛起,挂上了房梁。 他将绸带收紧,打了一个死结,并将头缓缓的伸了进去。 “夫人,我来找你了……” 王寿章一脚踢翻了椅子,整个人都挂在了房梁上。 窒息的痛苦使他剧烈挣扎起来。 可是瘦弱的身体却不足以支撑他挣脱束缚。 渐渐的,王寿章不再挣扎。 他直挺挺的被挂在了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