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唐覆灭是源自于诸侯削蕃,晋朝太祖有心想要规避这个问题,于是便采取了文武分制的制度。” “文臣武将互相排挤,互相猜忌,互相肘掣,这样虽然可以起到相互制约的作用,但是这却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很难把握好其中的火候和分寸。” “一旦稍有不慎,朝廷便会成为一方势力的一言堂。” “现在朝中的情况就是如此,武将们受到文臣的过度排挤,朝中现在已经鲜有能战之人。” “而那些文臣偏偏又都勾心斗角,并且对国事指手画脚。” “您说的没错,朝臣贪污之事现在的确已经上升到了一个顶峰,我之前在临江做事的时候曾经斩杀过一名度支司马,此人短短数年之内便贪污银两百万之巨。” “除去他贪污的这些银两之外,他还为上下同僚进行打点,您刚刚那番话说的没错,这个国家,的确急需整治!” “但是您有没有想过?您可是先皇之后,同样也是这天下的主人。” “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您自认为对这个国家没有任何留恋,可是您总要为您的子民们考虑考虑吧?” “如今百姓们全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单单是一个雁荡城,城内饥民便是无数!” “您以为减少了他们的税务,每人收取五文钱,这便是对他们最大的照顾。” “可实际上您这却只是在饮鸩止渴,根本没有帮助到这些穷苦百姓!” 闻听此言,燕王眉头皱了起来。 他并不是听不进实话,只是觉得李秋远这番话说的实在太过。 这些年来他虽然没有对当地百姓做出过什么实质性的贡献,可是也绝不像李秋远所说的这样,没有尝试过帮助他们。 况且最近几年有他坐镇,百姓们的民生虽然没有明显的提升和恢复,可是那些番邦蛮夷却不敢像是之前那样再来此处频频骚扰,起码百姓们过上了几年好日子。 不过燕王并没有说这些话。 他倒是想听听面前这个年轻人究竟还能说出怎样的高论。 燕王脸色变了几变,可最终却并未翻脸。 见此情景,李秋远便知道面前的这位王爷绝不像是胡万生口中所说的那么昏聩。 李秋远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刚刚的这番话,您肯定会感觉不太舒服,不过请您恕我直言,就像您现在这样只是将外族拒于门外,虽然可以让百姓们过上安稳的日子,可是百姓们终究还是要吃饭的。” “北方三族若不平定,那聚雄关和雁荡城就将永无宁日可言。” “而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是让这三族平定的唯一契机。” “辽国皇权更迭,那可是几十年难得碰上一次的事情。” “再加上辽国现在发生内乱,虽然那些朝中大臣都已经屈从于耶律祁的淫威,可是我相信他们的心中肯定也有对耶律祁的恨意。” “只要咱们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大败辽军,并护送耶律杰重返辽国,那辽国内部肯定就会变得更加混乱,保皇党一定会拥护耶律杰上位。” “到时再加上咱们辽国军队从中施压,我相信耶律杰一定能够成为新任辽王,等到那个时候,北方就会成为咱们的跑马场,聚雄关,雁荡城就算不派兵驻防,也能够保证北方永保康宁!” 说到此处,李秋远话锋一转:“而等到那个时候,城内的百姓又何须再为生计奔波,咱们只要开展四国之间的贸易,这些百姓便能赚的钵满盆满,等到那个时候,他们不会念及朝廷的恩情,只会念着您燕王的恩德。” “我朝封地世袭罔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等到您百年之后,您的封地还是要传给儿孙,您都无法返回京城,难道您的儿孙就有机会重返京城,登基坐殿吗?” “与其怀揣着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那还不如努力将雁荡城打造成一只铁桶。”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如果到时朝廷另有他想,那您起码也能有自保的能力!” 李秋远刚刚所说的这番话,真可谓是大逆不道。 如果换做旁人,此时恐怕早就被抄家问斩了。 只是李秋远这次说话选对了对象。 李秋远刚刚所说的这些并不是危言耸听。 梁王前往临江就藩的消息,燕王早就已经听说。 连备受先皇宠爱的梁王最终都落得了这个下场,又更何况是他这个并不受宠的王爷呢。 更何况他手握兵权,早就已经招至朝廷的猜忌。 若非如此,他当初也不会被发配到此处。 李秋远刚才这番话可谓是说进了燕王的心坎里。 原本犹豫不决的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