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根本没有进去,就在外面守株待兔。
昏暗的光线下,林予星的心脏剧烈跳动两下,犹如解剖台上即将被活剥的兔子。他看着巴塞洛缪沉郁的黑眸,透不出一丝光亮。
银色的手术刀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宛若势在必得的猎人。
“夫人在躲我?” 巴塞洛缪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术刀。
砰砰。
心脏剧烈地跳动,像是濒死的哀鸣。
林予星汗毛竖起,盯着那把手术刀,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薇尔死前的惨状。
“你是面具人?”
他强忍着尖叫的冲动,指甲几乎陷进肉里,那张漂亮的脸蛋惨白。
“啊?”巴塞洛缪轻轻应了一声,“这都被你发现了,我亲爱的夫人。”
他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林予星,眸光中闪烁着兴奋,好像看到感兴趣的猎物。
“您房间里的信封也是我亲手放的呢。怎么样,您还喜欢吗?”巴塞洛缪的指尖亲昵地划过林予星的脸颊。
分明是狎昵的姿势,却让林予星察觉出一股深深的恶意。
“你,你变.态。”
似有若无的触感,如同蛇类轻轻拂过。林予星头皮发麻,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推开了巴塞洛缪的手,跌跌撞撞朝楼下跑去。
巴塞洛缪站在楼梯口,身形修长挺拔,注视着那道跌跌撞撞逃跑的身影。他轻嗅着指尖,仿佛还残留着猎物鲜活跳动的脉搏。
半晌,意味不明勾唇。
“真是不听话的小家伙。”
—
林予星慌不择路地逃进密道,见自己成功甩掉了巴塞洛缪,他扶着墙壁剧烈喘.息, 鸦羽般的眼睫被泪水打湿。漂亮白皙的脸蛋泛着薄粉,又惊又怕,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抬起头,不太确定自己到了地图哪一处地方。手不小心摁到墙上,墙壁突兀地凹了下去。
林予星脚下的地板忽然消失,整个人失重般在黑暗中下坠。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摔进了一间地下室。脚踝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显然是摔伤了脚。
“好痛。”
汗水打湿他额前的碎发,林予星的脸蛋发白,漂亮的桃花眸浮现出生理性的泪水。他大口大口喘.息着,隐约可以看见一小截红艳的舌尖。
眼尾处勾着抹湿润的红。
加上他穿着女裙装,宛若一朵开到极致的玫瑰,旖旎而诱人。
008:【你身上不是有伤药吗?先给你自己抹一点。】
林予星很怕痛,给自己脱丝袜时动作小心翼翼的。白皙的大.腿被勒出一圈红色的印记,脱到细瘦的脚腕时,伤口露了出来,在幼嫩莹白的肌肤上显得异常狰狞。
他的脚腕被擦伤了。
林予星的身体很敏.感,他小心翼翼用指尖沾了药,一点一点抹上去,动作轻缓无比。
饶是这样痛感也被无限放大,纯澈的黑眸中蓄满泪水。一颗汗珠滚落到挺翘薄粉的鼻尖。林予星咬住唇瓣,眼眶通红。
终于惨兮兮地涂完药,结束了酷刑。
林予星小声松了一口气,却在抬头的一瞬间身体僵硬。
整个地下室内挂满了女人的画像。
有他认识的,比如第一任夫人、第二任夫人的画像,也有许多他不认识的,共同特征都是黑色头发的东方人。
而且……长相相似。
林予星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一股后知后觉的凉意涌上背脊。
古堡的密道,阁楼的黑色头发……
地下室的设计很奇怪,与其说是地下室,倒不如说是镜室,墙壁全部被镜子所取代,就连天花板上都黏着镜子。
画像上的女人被镜子扭曲成奇怪的角度,诡谲怪诞。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看到画像上的女人。
还有无数个脸色苍白的自己。
林予星嘴唇翕动,手心黏黏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整个地下室……都是公爵以往恋人的画像。
他迟缓地眨眼。
身后忽然传来鼓掌声。
“啪啪啪。”
“看来你都知道了。”巴塞洛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慢条斯理地俯身,看着青年蓄满泪水的眼眸。
一点一点用指尖抚去他眼皮上的泪水。
“才离开一会儿,夫人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我可是会心疼的啊。”巴塞洛缪的话仿佛很随意,却满怀恶意。
林予星惊恐地向后挪动,直到身体紧贴在镜面上。
“夫人很怕我?”巴塞洛缪不紧不慢逼近,视线落在他受伤的脚上,“原来是受伤了,难怪跑不了呢。”
你可是变态杀人魔。
林予星的眼泪快要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