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就没什么可以为人称道的?
其余众人讶然片刻,又觉得这还在意料之中。
名留青史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论起战功勇武,直郡王固然比他们这些皇子胜出太多,可要是去和古时候那些征战沙场,立下不世之功的大将军们相比,那可就逊色太多了。
就连他们自己,能够称得上为后人所知的事迹,恐怕也就只有那所谓的“九龙夺嫡”了。
否则小侄女也不会一见面,就第一时间在腹语中说出这个词语。
就是可惜,小侄女说了直郡王夺嫡失败,被圈禁府中;太子处境估计也不好,否则怎么会让直郡王欲杀他;可是就是没有透露到底谁才是胜出之人?
比
旁人多知道一点点的四贝勒胤禛:......
他正在试图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事实上,除了太子之外,他才是第二个被小侄女损过的受害者。
登基后,由于嫉妒而删除汗阿玛起居注中关于太子的部分......
与“得位不正”的谣言较劲,写书,结果反而让后世之人人人皆知他得位不正......
这两件事要是说出来,汗阿玛和太子二哥不会放过他的,众兄弟也会耻笑于他。
毕竟大哥是夺嫡失败了,可他作为胜出他们的那一个,还留下这样多的笑料,简直就是给所有人丢人啊!
他能全须全尾地出了乾清宫就怪了!
腹语自此再无声响,众皇子离开时依依不舍,但心中却莫名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呢。
楚鸢是被风吹醒的,睁眼那一瞬间,空中几片雪花贴在了她额头上又迅速融化,凛冽寒风一吹,冻得她立刻打了一个寒颤。
太子察觉到怀里的动静,垂眸看了一眼,发现她斗篷上的帽子被风吹开了一点,于是眼疾手快帮她盖上。
“瑚图里醒了?冷不冷?咱们马上就回家了。”
嗓音温柔好听,臂膀坚实有力,令人好感度骤升。
起码比她之前那个便宜亲爹好多了。
楚鸢抱紧了便宜阿玛的脖子,摇摇头,决定立刻原谅先前不小心看到太子没戴帽子的模样。
乾清宫和毓庆宫相隔确实不远,相当于从乾清宫侧门走到乾清宫的距离。
远远地,楚鸢看到门口站着几个人。
太子也看到了,加快了脚步,声音里带着愉悦:“是你额娘,在门口接咱们呢。”
楚鸢怔愣了片刻,走进几步后,她看清了门口女子的样子,确实是太子妃石氏。
狂风呼呼刮着,吹得院子里粗壮的树干都在摇摆,雪则像鹅毛一样,铺天盖地,落在地上被扫干净,顷刻又是一层。
太子妃石氏顶着风雪,艰难立在门口,远远看去身形瘦削,走进了才发现,她其实穿着已经很厚了,可是再厚的袄裙和帽子,也挡不住这么大的风雪。
似乎是等了太久,原本白净细腻的脸被吹得通红,腿也冻僵了,她快步向着这边走过来时,身形一晃就要摔到。
楚鸢的心脏一下子提在了嗓子眼。
幸而被旁边的宫人及时扶住,才站稳了。
楚鸢感觉自己的鼻腔一下子就酸了。
她亲妈小时候也对她这么好,只不过后来便宜爹暴露本性,亲妈就及时止损离开了。
长大后她就不怨恨亲妈了,反而深深感到庆幸。
现在,心里也只是羡慕原主能有对这么好的父母。
她越来越希望这是她的上辈子了,哪怕结局不好又如何,起码人生前十几年享受过了。
即便后来失去了太子之女的荣光,但到底没被废为庶人,吃穿不缺,比这个时代许多人过得都好。
*
直郡王府的一处小院中。
卧房内,九岁的四格格卧病在床,尖瘦的小脸因为咳嗽和高热变得通红,嘴唇却是煞白的。
比她年长一岁的三格格守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端着烧热的姜红糖水,一勺一勺地喂给妹妹喝。
外面寒风簌簌,吹得窗户都在发颤,三格格探头看了一眼,发现窗户完好,松了口气。
可是寒风无孔不入,迅速吹凉了屋里那点可怜的温暖。
三格格索性把床上的帐幔都扯下来,把四格格围得密不透风,又吃力地把屋子当中的炉子往床前挪了挪。
四格格滚烫的小手搭在姐姐手上,感到一阵惊人的冰凉。
她捂着嘴一边咳嗽着,一边劝她:“三姐姐,你先回去吧,我要是想喝水了再叫你,要不然你呆久了,这病会过人的。”
三格格摇头,反而安慰她:“没事,大姐和二姐去找福晋了,请福晋告诉阿玛,给你从宫里请个好太医,你马上就能好了。”
四格格握着姐姐的手,高兴了一点,随即又担心起来:“宫里的太医开得药苦不苦啊?”
“不苦,我们可以问问太医能不能配着蜜饯......”
门外,是失魂落魄的大格格和二格格。
正院中,刚以年下不能请太医的理由驳回大格格请求的张福晋也叹了一声。
她不是没看到两个格格疏离的眼神,可她也有自己的难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