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在册的苏培盛看着自家主子苦恼的模样,很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贝勒爷今儿个又被皇上给训斥了?
这么想着,苏培盛连忙请示道:“贝勒爷,咱们府里新得了几只轻俊猛捷的猎犬呢,您要不去瞧瞧?”
胤禛神色微动,顷刻把这些事儿抛在了脑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行的正坐的直,也没什么好虚的!
且看今儿汗阿玛听说直郡王未来会请杀太子时的反应,就知道汗阿玛不会计较这些。
要是真计较,那也得头一个计较直郡王才对。
想到这里,胤禛心情大好,看狗之前还特意去探望了自己的长子弘晖,还有自个儿的大格格。
他琢磨着
,得找个时候带着福晋和儿女去碰一碰太子家的三格格,看看她能不能透露些关于他们的事情。
*
乾清宫。
太子伏在地上,顿首叩拜。
“是儿臣无用,辜负了汗阿玛几十载来的良苦用心。”
其实不必瑚图里细说,他也能想象到那时候的事情如何发展。
他了解自己,亦了解自己的阿玛。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个程度,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必然就是父子相残的局面,汗阿玛不会顾念几十年来的父子情,正如他不会顾念父子情一般。
成王败寇,无外乎如此了。
他争不过汗阿玛,这其实在意料之内,可他也绝不会那样窝囊的束手就擒。
最终能不能争得过,那也要争了才能知道。
康熙凝神看了太子片刻,不知在思索什么,而后,他亲手将太子扶起来。
父子相对间,难得无言。
康熙在想,直郡王听了那样多消息,也从未想到要为了请杀太子一事,特意前来请罪。
唯有太子想到了这个,如此谨言慎行,仿若惊弦之鸟。
他本该是满意的,这是他一手抚养长大,给予厚望的储君,他的继承人。
可心里却不知怎么,又觉得有些不好受。
大约是因为还记得多年前的太子吧,那样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少年郎,终于一日日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一直都知晓,随着太子逐渐年长,而自己逐渐老去的时候,对太子的要求也愈发严格,抱有更大期望的同时,却又深深忌惮。
担忧他不够优秀,撑不起偌大的国家,又怕他太过优秀,早早生出异心。
他和太子,真的会走到最后那样,连直郡王都敢明晃晃要请杀太子的局面吗?
这究竟是他教育太子的成功,还是失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