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 “啊这——” 沈恪有些受宠若惊,蔺文龙这般在当朝文坛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别说是官阶了,就算是不入仕,他都极为敬重,在蔺文龙跟前都会执弟子礼和晚辈礼的,“承蒙大学士垂青,犬子可——” “好了,” 没等沈恪说完,那边有人在等候蔺文龙说话,蔺文龙一笑打断沈恪道,“这是好事,好事啊——” 沈恪看着蔺文龙走开的背影,一脑门子都是疑惑不解。 其实他心中也有些忐忑…… 这些身处高位的人,往往越是说话平和,背后的凶险就越大。明日里他知道你要被砍头,今日还能拉着你把酒言欢。 一时间,沈恪几乎将近两年所有公事都在脑海中过了一个遍,却并没有觉出哪里可能藏着凶险。 等沈恪满心疑窦回到家,正和两位幕僚说起这事,一起猜测着那位蔺大学士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就在这时,沈恪小厮急忙来报,说宫里来人了。 沈恪有些震惊:“宫里?” 顾不上多想,连忙去迎。 见到人时,却只是一个小内侍,只传了口信,说一个时辰后有中侍过来传旨,叫沈府阖府做好准备。 沈恪递一个眼神,他的一位幕僚立刻将那小内侍迎到客房先歇着,给了赏钱后试着打听。 哪知这小内侍是只管传这个口信,别的一问三不知。 沈恪心中越发忐忑。 但这时不是发愣的时候,连忙叫人通知了后宅。 “要接旨?” 沈老夫人得到信时也是大惊,沈府就连沈恪的任职升迁变化,都是吏部直接的规程,从未专门接过圣旨。就连儿媳沈二夫人的诰命,由于品阶并不甚高,诰书都是沈恪带回的。 她沈府最后一次接旨,还是在她拿了诰命的时候,且那时旨意只两三个内侍直接过来,传了旨拿了赏钱就离开了…… 哪里有过这般郑重的? 提前一个时辰给信,还有一个小内侍提前过来候着? 这到底是多大的阵仗? 到底是什么旨意? “母亲?” 沈二夫人也是有些慌,毕竟她也没见过这般,看向沈老夫人道,“朝廷最近莫非出了什么事?” 为何她沈家一点消息也无? “莫慌,” 沈老夫人很快镇定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沈家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行事处世问心无愧,怕什么?” 安抚了众人后,她和沈二夫人都是有诰命在身的,自然要穿各自的礼服以示庄重。其余府内没有品阶的诸人,也都连忙换上合礼的服饰,丝毫不敢有所怠慢。 都准备好了后,此时沈府已经正门大开,沈恪带着府中男丁早已等候在了门口。 沈老夫人也带女眷都候在这边廊下。 “你猜什么事?” 众人静立等候时,沈胭婉悄悄戳了戳沈胭娇道,“大正月的……这,这这……能有什么事?” 沈胭娇轻轻摇了摇头,她也猜不到。前世没有这回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出了这样的偏差。 等时候差不多了,果然说是来了。 沈恪他们站在大门口,看着翩翩过来的五骑红衫中侍,几乎每个人都愣住了: 五位中侍一起来…… 到底是什么大事? 不敢怠慢,连忙带人恭敬迎了进来。好在见那五位中侍一个个脸上都是面带微笑,没有凌厉肃杀的意思,猜测可能是好事……却反而更迷惑了。 五位中侍身后,还跟了十几位灰衣的小内侍,各自抱着大小不一的红色宫制的礼盒,一个个也都笑容满面。 摆好桌案焚上香,沈恪带头,阖府上下呼啦啦跪了下去,凝重磕头听旨。 为首的中侍带着笑意宣了圣旨。 沈恪激动地整个人都有些微的发抖,大声道:“微臣接旨,叩谢皇恩,皇上万岁万万岁。” 他女儿沈胭娇,竟被天子赐婚了。 不是皇亲国戚,不是两相三公之家……他沈恪的女儿,竟亲被天子赐婚,这是多大的荣耀。且被赐婚的夫君,是英国公府的公子,更是名满京城的京都三公子之一。 那顾南章的才华,就连他沈恪都满心称赞的,容貌气度都是惊艳绝伦般的人物,难得的佳婿。 本来长女沈胭柔换成安郡王世子,他虽也满意,但心中还是到底有些遗憾。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