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OK的手势:“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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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咒术师们气氛绝赞的小聚餐中,某些诅咒师正在各自的胃痛餐桌上进食。
乙骨忧太又遇到了加料的汤,五条悟在东京塔上喝西北风,禅院惠就着酱油吃真希姐妹偷渡来的软薯条和冷炸鸡,至于加茂悠仁——他倒是能和父亲坐在一桌,只不过比起父子共进晚餐,他宁愿一个人开小灶。
加茂家主的餐桌非常简洁,他的食物简直可以当做苦行僧的例餐,主事蒸熟的白米,配菜是一小碟梅子干,唯一的肉菜大概就是蒸咸鱼。
这个没什么欲望的男人在一日三餐上也一如既往的冷漠,而这一点也被强加在了他的儿子身上……
只不过当爹的是一小碗饭足够,而儿子则是白米管够。
加茂悠仁举着筷子,看着眼前死不瞑目的、还没他巴掌大的咸鱼片:“……”
悠仁:“父亲大人,我——”
加茂家主:“食不言。”
悠仁:“……”
悠仁看着他披着袈裟、神情冰冷的父亲,这个人在餐桌上的动作已经标准得到了刻板的地步,进食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乐趣,简直像是在完成什么必不可少的任务一般。
没有交流的必要了,悠仁想,从小到大的经验让他明白,自己此刻能做的唯有服从——最起码,表面上的服从。
假如说五条家的那位“最强”家督是咒术界离经叛道的典范,那么这位加茂氏的当主就是清规戒律的化身,他不苟言笑,严肃沉默,成日里披着袈裟,比真正的僧侣还要冷漠。
但即便父亲是这么一个吊样,加茂悠人也有过憧憬父母的时候,他曾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去搜集资料,最后却得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结果。
众所周知这一代的加茂家主在只有一位妻子,在不幸丧妻后就不再续娶,于是理所当然的,人们便以此认为加茂家主深爱亡妻,在她死后性情大变,成了如今这幅古板严肃的模样……
但加茂悠仁知道,这一切都是最可笑的假象。
他若无其事地举起筷子,视线却从桌面上掠起,快速地扫过那横亘在加茂家主额头上的缝合线。
这样一位父亲,杀掉也无所谓吧?
他的存在只会成为障碍——不仅仅是他加茂悠仁的,还有他的哥哥们的。
再深谋远虑的人也存在弱点,更何况破绽已经出现,而至于加茂家主真正想要的东西,加茂悠仁大概能猜到。
那是一个可笑至极的理想。
*
深夜,冬日的寒风刮过早已废弃的大楼,被无形的结界阻挡,于是只好绕过这巨大的障碍物,呼啸着扑向更远的地方。
月光从缝隙和窗户中渗入,铺散在每一个敞开的房间中,把这些空荡荡的狭窄空间照得雪亮。
一个披着袈裟的男人站在毫无遮挡的窗户后,这里的玻璃窗早就脱落了,依靠着结界才不至于透风,房间内只能听到柔和规律的呼吸声,月光透过他的身躯占据了这个狭窄的房间,它照亮了没有家具的地板和墙壁,以及折叠床上那裹着保温毯的少女。
咒术师们毕竟是在逃亡的路上,他们没有固定的居所,于是在睡眠时也是直接在房间内搭帐篷或者简易的折叠床。
夏油杰看够了窗外荒凉的景色,于是逆着光望向束缚着他的少女,即便在昏睡时,她也蜷缩着身躯,眼睫不安地颤动,泼墨一样的乌发散落在纯色的床垫上,越发衬得她肌肤苍白,没有血色。
真正的乙骨忧姬与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而现在的他却不得不与她命运相连,除了那莫测的术式,她的身上一定还有着更多的秘密,只看他能挖掘到什么地步。
夏油杰笃定他不会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里,再说还有清楚一切内情的五条悟,他不可能没有保险措施,因此他迟早会见到只能跟随着忧姬的他。
悟大概会很不高兴吧?然后怪他诱拐了他纯洁的学生什么的……
虽然他确实打算这么做,并付已经诸行动,只可惜忧姬不那么听话。
浅眠中的乙骨忧姬猛地惊醒,她望向窗户的方向,在一片白晃晃的月光中看到了一颗飘在半空的虾油球,他正安静地望着她,只不过以圆滚滚的身躯来看,相当可爱。
忧姬迅速清醒起来。
“怎么突然醒了,是睡不着了吗?”灵魂球坦然地任由忧姬审视,他只温和地道,“请不要担心,现在我们的安危是连在一起的,我会为你守夜的。”
忧姬:“……”
忧姬低低地咳嗽了几声,随后坐起身,锡箔材质的保温毯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理了理凌乱的长发,礼貌地道:“谢谢。”
夏油杰安静地等待着忧姬整理完长发,这才轻声道:“变成灵魂真是新奇的体验,没有了进食和睡眠的需求,夜晚突然变长了许多。”
忧姬:“……”
“我常常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