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慢慢地慢慢地,花了好多的时间,他才在这里扎下了根。 和自己一样,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 小锁最喜欢有风吹过庭院的时候。黄金的树叶叮当触碰,像在歌唱,带着整个庭院里所有的树木一起歌唱。 每当那个时刻,不论在厨房忙碌,还是在餐厅泡茶,她都会摇晃着脑袋跟着园丁先生的曲调一起哼哼。 这个家所有树,所有的动物,所有的人都跟着哼哼。 在阁楼的小姐,也和自己一样,坐在阁楼的窗前,聆听着庭院里的歌声。 太幸福了,这样的生活。 不管人类是怎么称呼,但对小锁来说,这就是自己的家,小姐和园丁先生都是家人。 可是她只睡了一觉。那么漂亮的园丁先生就不见了。 庭院中金闪闪的宝物被这样残忍地拦腰斩断,被那些可恨的敌人扛走,盗走了。 自己怎么就睡着了?怎么就没出来把那些家伙大卸八块! 如果自己醒着,就是死也要把那些人的肉咬下几块来! 好恨,好后悔。 全都是自己的错。 小锁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地面上那断得只剩下光秃秃一小截的金色树桩。 “我只轻轻碰了一下。非常轻的。他就化成了灰烬。那些灰太轻了,飘得满院子都是,我抓都抓不住。” 小锁的声音哽咽着,把林苑带到薰华消失的位置,指着给林苑看。 那里的土地被火焰烧焦过,只留下一个焦黑的坑。 坑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 小锁眼里包着的泪水,她咬着牙,眼珠变成了血红色。 林苑一言不发,沉默地注视着那空空洞穴。 巨大的触手从四面八方出现,盘踞在那片焦黑的土地上,细细搜索。 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但当时在这里产生过的强烈精神波动依稀还隐隐残留。 可见那个夜晚,在这里发生过无比激烈的生死搏斗。 薰华他一个人,站立在此地,身当矢石,守护着这个庭院,这个家。 最终战败了,被砍下身躯,化成了灰烬。 和当年一样, 土壤是焦黑的,飞灰无迹可寻,什么都没有留下。 林苑盯着那个空空的洞穴。 触手们在地底细细密密地搜索,腕足们埋着头,一声不吭,仔细捏过每一寸泥土。 哪怕找到一小块黄金,一小支树枝,一点根部也好。 对林苑来说,能找到一点身躯,就还有一点希望。 那是她的园丁,朋友,老师和家人。 竭尽全力,也想把他找回来。 一只新生没多久的小土拨鼠从坑里钻出小小的脑袋,愣愣看了看四周,露出一点疑惑不解的神色。 看到那只小小的土拨鼠和一言不发忙着搜寻的林苑,郭锁突然回过神来。 裙摆下伸出密密麻麻的步足,一溜烟沿着屋子的外墙向上爬,很快小心翼翼地抱下来一个花盆。 “这个,小姐,你是不是想找这个。”她喘着气,把怀里的花盆递给林苑看。 陶土花盆里装满了黑色的泥,松软湿润的泥土中,抽了一小枝细细的树苗。 很小的细细一枝,顶端抽出两片孤零零的嫩叶,柔弱无力,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但那叶子却不是寻常的绿色,叶脉中流转着金黄色的色泽。 “这是,哪里来的?”林苑抱住了花盆,眼睛都亮了。 “是……是那颗心,园丁先生把他那枚金色的项链留了下来。”小锁比划了一下, “是这些在土坑里钻来钻去的小老鼠提醒了我。我想着园丁先生是树,这是他一直戴着的东西,可能能够种一下。” “我就装了一点这里的土,把这颗心埋了进去。没想到真的发芽了。” 小锁屏气凝神地,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大了点,就把这枝好不容易抽出的小苗吹断了。 “我每一天都给他浇水,给他晒太阳的。没想到这颗心真的从土里长出一枝小苗。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对了?” 小锁看见进门之后一直神色镇定的小姐,肩膀在这一刻突然松垮下来。 小姐的触手们伸了出来,紧紧缠住那个花盆。还有一些爬上来,很用力地搓了搓她的头发。 “很棒,小锁。”林苑说,“你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