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一定会照做……哎……我方才都说了,朔月满月尤其要当心,你不待在我身边,还要去哪?” 顾九信手一拉,孟娴云猛的转着圈滚到床边,而后是剧烈的咳嗽,她抬眼一瞪,正要表示不满,顾九却又一脸正色:“方才的引魂只是试法,对方尝到了甜头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这一夜还很长……如果我猜得不错,对方很可能是冲着你的鲛珠来的。” “那……那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做什么?就凭你?坐在这别乱走就算是帮忙了。” 孟娴云听闻,虽羞恼,却也果真在顾九对面安安静静坐了下来。与顾九一身耀眼的大红相比,这床朴素的像是另一个人的,青灰色的床幔,略微粗糙的棉布床单,任旁人怎么猜,也不会猜得出这是顾九的床榻。 顾九抬起眉眼,夹杂着血腥与清冷的雪意:“怕死吗?” 孟娴云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愣了愣,垂眉答道:“怕。” “怕死就不能顺从。”顾九的语气透着几分威慑,“你记住,这命是你自己的,你得自己学着抗争。” “顾……师父……”不等孟娴云思量顾九讲这话的深意,她的手抖了一下,“我又听见海水的声音了……是不是那人已经来了……” 顾九屏息,将掌缓缓靠近孟娴云的脸,无疑孟娴云的脸是一张动人的美人脸,可顾九知道,这是一张远比美丽更具有价值的脸。或许是因为签了魂契的缘故,自那之后,顾九时常感受到孟娴云的恐惧和迷茫,此刻他从这张脸上看见了落索孤单,心间微微一个悸动,契咒顿时发动起来。 契咒在躁动,身体里好似藏着火,将孟娴云从里到外烧得干净。 顾九指尖轻动,孟娴云的外衣一件件退却,可是,孟娴云仍觉得热,契咒在血脉里燃着温火,她的身体变成了一种奇妙的粉色,是极淡的粉色,她颤抖着倒了下去,弓起腰身,在宽大的床上散开头发,孟娴云呼了口气,五指张开,脚背紧紧地绷起。 她觉得自己应当羞愧,她已经被眼前这个她唤作师父的男人看遍了,还……不止一次,她不该胡思乱想,一想到男人无神波澜的眼,她甚至觉得自己那些情绪是种罪恶。 “鲛人是传说中的上古神明,远在人间的秩序诞生之前,他们便已经存在了。他们发展了数十万年,兴盛之时,十方神朝拜,百万上尊皆逊色,那时,他们是真正主宰这天地的主人。不过,大道无常,万事万物皆有定数,即便如鲛人这般的存在,也逃脱不了衰落的命运。”顾九伸出手,指尖轻触孟娴云的眉心,“为了挣脱衰落的命运,鲛人以血统的纯正性,来对抗日渐衰弱的神力。” 眉间那一抹清凉让孟娴云睁开双眼,她发觉头顶一股不知从何而来力量正在悄然蓄力,那些力量没有焦点,伸进她的身体,在她灵魂深处蔓延。 孟娴云感觉人和心一样飘渺,连说一句都已经不能。 “我不要……”许久之后,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垂下眼,正与顾九那双风情万种的眸子对上,只是他眼里流露的除了淡漠还是淡漠。 绝望令她的时间突然被拉得很长,体内的灵力窜涌,拢成一团微光,半空里点点光芒自如变换着形状,最后成了浪花在孟娴云身体上涌动,而后渐渐向四周扩散……孟娴云忽然顿悟,她必须依靠自己,她必须做些什么!她不想死,她不能死,至少作为至高无上的她,不该是这般死法,来不及思考这样的想法是从何而来,她催动灵力,试图将这些不安分的能量稳定下来,渐渐地,她感觉到有灵力依次流过身体的经脉,可不够,她觉得不够,孟娴云堕入幻境,贪婪地汲取着身体的灵力,甚至反过来吞噬试图引她魂魄的那股力量。 天边,一朵轻飘飘的灰云遮住了月亮,清风徐徐,骚动杨柳。 对方并不恋战,眼见无法达成目标,干净利落的将力量撤了回去。顾九一面从手心掷出一段暗香,去追索那股神秘的力量,另一面以手臂压住发狂的孟娴云。 孟娴云脸上冰蓝色的鳞片若隐若现,血红的眸子,尖利的牙齿都预示着她即将达到崩溃的边缘,她长啸一声,瞬间迸发的力量压制住了顾九,毫不犹豫地,她双腿如灵蛇一般狠狠攀上顾九,低下头,一口咬住了顾九的脖颈。 顾九却按住孟娴云的头,肆意的笑了,仿佛等的正是这一刻,他喃喃低语,说了什么,却让人听不清。 顾九眉心一亮,一条蜿蜒的血红色锁链自眉间缓慢凝结,而后在空中停了须臾,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下一瞬,又快又准地插进了孟娴云的锁骨上,仅片刻,孟娴云身上的契咒中现出条条锁链将孟娴云四肢牢牢锁住,固定在了床上。 “云儿,这锁链,是你我神魂的结晶,不要再挣扎了。”顾九嘴上说着最轻柔的话,可身下却狠狠拦住孟娴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