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 暧昧不清的灯光下,打扮妖艳的女人用碘伏缓缓擦拭着乌曈的眼眶。 伤口沾上了泥水,不及时处理就会感染发炎。 “嗨,这没什么。” 后者笑了笑,只是语气中带着几分惆怅。 “倒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没受欺负吧?” “还好。” 女人回应道,同时不着痕迹地用外套遮住身上的青紫。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没有哪个正常人想去做这一行。 “对了,我把钱要回来了。” 乌曈闭着眼睛在身上摸索了一阵,随即面色尴尬地掏出了自己的钱包。 “咳,他们欠多少来着?” “你啊…” 女人无奈地笑了笑,把乌曈的钱包推了回去。 “我们几个最近攒了点钱,给新来的妹妹报了个成人大学。” “她没接过客,应该有个不一样的人生。” “老四前段时间回来看了看我们,听说她自己一个人生活的也挺好。” “我想想也对,咱们太脏,就不去祸害那些好人了。” “…” 乌曈闭着眼睛,静静听着这些平静中带着悲哀的话。 他从小就在这种地方长大,亲眼看着这些女人安静的离开,安静的死去。 像是活在阴影中的动物。 “你的债呢?” 犹豫片刻后,乌曈开口问道。 那刚跟他说话的女人愣了愣,随即苦笑着说了个数字。 “二十四万七千五。” 就是这么个不多不少的数。 可一旦加上高利贷三个字,就怎么都还不完了。 “后悔吗?” 乌曈顿了顿,再次开口。 “后悔啊。” 女人笑着点头,抬手抚了抚眼角的皱纹。 “借钱给家里人治病,结果病没治好,钱也还不上了。” “听起来多傻啊。” 她笑了笑,伸手准备摘下那已经破损不堪的墨镜。 “不行。” 乌曈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远远躲到了一边。 “我的眼睛很吓人。” “你啊,傻不傻。” 女人笑了笑,不容分说地拽回了乌曈,强行取下他的墨镜,看向那双黑白颠倒的眼睛。 “嗯…有点像蜡笔小新诶。” 原本应该相当诡异的场面被随口带过,她继续用棉签给乌曈消着毒。 —— 佘家。 跟整体气质一样,这里的大厅也相当气派。 古典而又庄严,颇有电视剧里大宅门的意思。 桌椅全是乌木制成,摆在正中的香炉散发着熏香特有的气息。 主位上坐着个老头,两侧一字排开的十几个椅子空空荡荡。 老头背后是张栩栩如生的柳仙化蛟图。 海水沸腾,大雨倾盆,上面那条头生独角的黑色巨蛇面目凶恶,似乎下一秒就会从画中扑出。 也许是因为画布材质特殊,院子中过于潮湿的空气并没有对它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让那条黑蛇变得更加真实。 即使是不怎么了解文玩的王锦也能看出,这东西价值不菲。 两边的墙上并没有挂上字画,而是摆着十几个木制牌位。 字迹不尽相同,格式却相差不多。 “常天庆,柳江河,常天宏…” 王锦眯了眯眼睛,仔细看了看牌位上的名字。 无一例外,全都是仙家。 “王锦小友,总算见到你了。” 苍老的声音响起,仿佛风中残烛,却让人没办法忽视。 坐在主位上的白发老者缓缓开口,笑呵呵地看向面前的年轻人。 “上门叨扰,晚辈惭愧。” 王锦拱了拱手,笑容温和。 这老人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 佘家的老太爷,这片堂口的堂主。 “看来小音交了不错的朋友啊。” 老人对着佘音招了招手,让这面色有些发红的小姑娘坐在自己身旁的副位。 常叶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关上了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锦能感受到从这一刻起,有什么东西变得不同了。 “整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