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海风,晃晃悠悠的船板,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太阳,这都是王锦从未体验过的东西。 他晕了一整天的船,整个人都苍白了几分。 天色渐晚,阿丽莎放缓了船速,王锦才勉强缓了过来,在船上四处看看。 小狐狸又冬眠了。 基律纳那段时间她几乎是狂灌咖啡才挺了过来,王锦也没过去打扰,只是偶尔往被窝里塞点吃的。 安妮还是很安静。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跟阿紫阿朱一起读书,熟悉故事之后给王锦讲。 每天睡前听着安妮的声音入睡,确实是件很享受的事。 塔莉垭姐妹没住在一起。 王锦很早就发现了她们关系的不对劲。 分部所有人都把她们当成亲密的姐妹,就连房间都安排在一起。 实际上她们平时很少交流,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王锦倒是没主动问,只是听张大栓提起过她们失踪的父亲。 或许姐妹俩这次也是为此而来。 一起跟来的还有雪女。 她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偶尔看到王锦会勉强地笑笑,打个招呼。 当然,这次旅行还有个不可或缺的家伙。 “红桃。" “我在。” 垃圾桶被顶开,女人瞬间应声。 “…你还真在。” 王锦挑起眉头。 她怀疑红桃有某种跟黄泉相似的能力,能够在各个垃圾桶里自由穿梭。 “别钻垃圾桶了,我给你付了钱,等会儿去自己找个房间住。 “啊…" 女人愣在原地。 她甩了甩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你你为我花钱了吗?” “爱住不住。” "住!当然住!" 红桃嗖一下从垃圾桶里蹦出来,抱着神龛在王锦面前犹豫半天,最后一头钻进船舱王锦看着她的背影,一阵沉默。 红桃对待王锦,跟王锦对待纯子的态度正相反。 她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让王锦不那么讨厌,甚至喜欢上自己。 为了达成目的,她可以假装正常,把自己病态那一面牢牢隐藏起来。 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经历造就了红桃这种扭曲的性格,她那异常的妆容又是因为什么。 当然,王锦没心思特意去问。 红桃是很古怪,可这艘船上就没几个正常人。 把该做的事做好就行了,正不正常不重要。 只要红桃能乖乖当好这个二五仔,王锦不介意陪她演下去。 “晚上好,大副先生。” 沙哑的声音响起,王锦转过身,看到了被红裙包裹束缚的男人。 目前为止,他是船上最奇怪的家伙。 “晚上好,理查德。“王锦笑笑,目光移向他的小提琴包,“要在晚饭前演奏一曲? “不,先生,我并没有那个习惯。" 理查德摇摇头,把小提琴包夹在腋下。 “我已经很久不演奏了,很久很久。““那可真是遗憾。 王锦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理查德笑笑,没再回应。 他跟王锦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一起低头看向海面,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良久,他从提包的侧边掏出把鱼食,丢进海里。 时不时有几条小鱼蹦出水面争抢这些鱼食。 它们越来越多,又在瞬间一哄而散。 王锦皱起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些鱼散去的样子,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理查德收起鱼食,转头跟他对视。 “大副先生,要开始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阿丽莎迈步从船长室走出,手里还拿着个小瓶子。.. “这位客人很懂行嘛。” 阿丽莎笑了笑,把瓶子里的液体倒入大海,又划了根火柴丢下。 海面瞬间变了个颜色。 仿佛有人把火油撒了上去,又伸手点燃。 火光越来越耀眼,照亮了一小片海域。 盖革计数器发出预警。 污染浓度迅速上涨。 那道燃烧的火光逐渐高涨,仿佛海中正在进行一次日出。 夜幕被硬生生扯碎。 一起被扯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