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做什么?”孔雀换上了新的南瓜头,跟原本那个叉叉眼睛的不同,这次是笑脸。 王锦几乎能透过面具看到她得意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王锦摇摇头。 看来孔雀已经单靠自己发现了不对劲,她甚至还主动利用记忆部分的异常,成功忽悠瘸了亲弟弟。 当然,原本嚣张的鹦鹉能任由她和威尔康上去扯东扯西,也没那么容易。 姐姐光环和船长光环缺一不可啊…王锦暗自感慨。 不过有一点让他很意外。 威尔康你这个浓眉大眼的怎么也这么能扯? “花言巧语是海盗的基本功,我年轻时…”威尔康笑笑,却并没有借着这个话题往下说。 他晃荡着脑袋,任由晚风吹过面具的空洞,发出长笛般的声响。 沉甸甸的内心终于轻松几分,踏入鲸之港以来,船长的心情始终不错。 “这下能让我跟在身边了吧?”孔雀捶了捶王锦肩膀,“单纯逃跑可不行,姐姐我能帮你解决掉很多麻烦。” “好。”王锦点头。 不让孔雀跟着是为了她安全考虑,既然怎么劝都要往火坑里跳,也就没必要拦着了。 “话说你怎么总想跟着我?”看了看这个穿着彩色连帽衫的女人,王锦意识到,她今天似乎没上班。 “感觉…跟着你能弄清真相吧。”孔雀摸了摸下巴。 “迷迷糊糊活着不好吗?” “当然不好。”孔雀皱起眉头,“我读了那么多书才勉强清醒点,凭什么迷糊下去。” “哪怕真相是血淋淋的?”王锦突然想起来断肢之神的话。 “切…少废话了。”孔雀不满地摆摆手,走到了前方。 “还真像她。”威尔康望着孔雀的背影,轻声说着。 “应该说,这就是她。”王锦回应着,“被二重身替换掉的人会出现在鲸之港,你不就奔着这个来的吗。” “哈哈。”威尔康轻笑两声,没有反驳。 沉默几秒后,他缓缓开口。 “鹦鹉小时候很调皮,他天不怕地不怕,我花了好些时间才让他畏惧我的九节鞭。” “他怕鞭子,”王锦缓缓点头,“所以成了教会的鞭笞者。” “关键词是恐惧。”孔雀转过头,双手背在身后,“你昨晚提醒完,我今天早上发现了这一点。” “还有,”她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跟工作有关的记忆是模糊的,可以从这方面入手骗人。” “顺便问一句,大叔你是认识我吗?” “嗯?”被提问的威尔康愣了愣。 “因为你轻易说出了鹦鹉的秘密,所以我猜…”孔雀伸手比划了一下,“有机会的话,把我的过去讲给我听吧?” “…” “跟你说话呢。”王锦用胳膊肘捅了捅呆若木鸡的威尔康。 “啊…好,好。”沉默的中年男人用力点头。 —— 教堂的烛光依旧明亮。 这份明亮是因为那身穿长袍的消瘦女人,她带着金色的冠冕,接受信徒们的跪拜。 信徒隐入黑暗,烛火撕破他们的伪装,让黑袍下的禁忌之物展露一角。 那黑袍下是鳞片,是毛发,是羽毛,是各种各样的,完全不应该属于人类的部分。 这批信徒没有一个是人类。 哗啦,哗啦。 主教翻动着什么,似乎是本书。 可她并没有阅读上面的任何一个字,只是说着自己的命令。 “要抓紧时间。”她轻声说着,“那东西正在逐渐苏醒。”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液从鼻尖滴下,被女人随手擦掉。 “击垮它,控制它,将它化为己用,这份命运的馈赠即将到来,我们需要力量。” “让如此庞大圣洁,永不腐朽之物成为奴隶,我们将成为新的…不朽。” 女人呛咳两声,她似乎在迅速变得衰老,消瘦,病弱。 可她并没有停下翻动书本的动作。 “而你们,我的孩子…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 “有人想干扰我们的计划,去吧,去砸开他的脑袋,撕破他的肚子,吮吸他的血。” 啪。 主教终于到了极限,书本掉落在地。 “别辜负了我对你们的期待。”她声若蚊啼。 “好的,母亲。”信徒们同时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