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啊。”威尔康笑笑。 他的脸上能看到几分疲惫,不过并非平日里那种背负太多秘密的感觉,而是更加安宁,平和,喜悦的疲惫。 今天是他这十几年来最开心的日子,单是看到那些人在自己面前行走,说话,威尔康便能感到满足。 就算让他一辈子都留在这里,威尔康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冒险家阁下…谢谢。”男人微微点头,微微发灰的头发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 他已人过中年,财富与自由或许不再那么有吸引力了。 “没什么可谢的。”王锦叹了口气,“威尔康,你还记得自己是来救人的吧?” “…什么?”威尔康愣了愣。 “救下古德里安,击退围猎,向着终北大陆进发。”王锦看着他的眼睛。 他能从那双有些浑浊的眸子中读出诸如“不安”、“懊恼”之类的情绪,可他没有停止碎梦的行为。 “过去无法改变,威尔康,我们是要继续向前的。” “…”船长沉默下来。 脸上的喜悦减少了,消失了,最后变成淡淡的忧愁。 “去再看看他们吧。”王锦轻轻拍打着威尔康的肩膀,这让后者的情绪微微缓和。 “明天早上在墓园见面,在此之前注意安全,戴好这个。” 将南瓜面罩扣到威尔康头上,王锦笑着挥挥手。 威尔康叹了口气。 他对王锦表达了感激,随即沉默着转身离开。 缺了一条腿让他的步子一高一低,原本高大挺拔的身影歪斜起来。 —— 王锦在墓园缓缓行走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里很适合自己。 越过铁栅栏,打开挂着锁头的小门,是处地下墓室。 有些讲究的家族会整个租下这里,守墓人会经常下去保证灯火长明,墓穴里甚至比外面更明亮,更适合居住。 就在刚才,守墓人转身离开了。 王锦走进墓室。 他需要一个不错的独立空间,这是支开孔雀和威尔康的原因之一。 嗒,嗒,嗒。 皮鞋落在地面上,王锦一边走一边留意着身旁的骨灰盒,他在认真观赏着这群人的生平。 这样做其实没什么特殊原因,王锦只是习惯在思考一件事时再想点别的。 “今天的事…结束的还算圆满。”王锦摸了摸下巴。复杂的气味涌入鼻腔。 那种味道混合了硝酸甘油的甜腻,木料的醇香,烟尘与焦物的苦涩,又被灼热的风吹乱成一团,成了特有的,独属于大型爆炸的芬芳。 王锦轻轻嗅着这样的味道。 他觉得心安定了下来,头脑也清晰了许多。 很久没有了,这样纯粹的,热烈的爆炸。 嘎吱…轰! 教堂不堪重负,整个拍倒在地,尘土飞扬。 横梁一阵吱吱嘎嘎的叹息,猛然砸落。 “该死!敌袭吗?有人袭击了我们!” “是今天早上那混蛋?他驾驶海盗船对我们开炮了?” “快救火!救火!烧起来了!” “去找那混蛋!他应该没走远!”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执法者们提着水桶快步奔跑,场面迅速陷入混乱。 “哈…”王锦低声笑着。 他藏在黑暗中,看着自己的杰作,几乎要把纵火狂或是爆炸狂之类的字眼直接写在脸上。 “淦…他到底是什么人啊?”看着突然变得像是反派一样的少年,孔雀咽了口唾沫。 恐怖的不是爆炸,而是这次爆炸完全没影响到不该影响的地方,甚至没伤害到任何一个人。 那些小球的摆放位置还真是精妙啊…其中好像有一部分是自己摆的… 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之后,孔雀猛然站起身,表情迅速变换起来。 要死要死…骗几个执法者也就算了, 直接炸教堂,自己这不就毫无疑问地成了共犯吗?! “嗯,是这样的。”王锦微笑着转过身,像是看穿孔雀想法那样,握住她手掌晃了晃。 “欢迎加入亵渎神明的队伍,我的同伙。” 代表着火刑之神的旗帜熊熊燃烧着,在夜幕中高高扬起。 —— 城市另一边,沙滩上。 灯塔依旧矗立在海面上,灯光轻轻闪烁着。 远处火光冲天,夜幕成了橘红色